锵!锵锵!
密如珠迸的金铁交鸣声连成一串儿,在这山村外的上空震响着。除了这声音外,却丝毫不闻人声。
如同跟对方较劲一样,十八天狼卫也只是闷头死斗,并不发出任何呼喝之音。
在初时这边刚刚布阵之时,因为少了八个主攻手的缘故,天狼们并未给对方造成任何伤亡。
当然,这和对方因为没摸清状况而放缓了攻击也有关系。但是,这种在集合一帮人全力死守,却让护在中间的人抽冷子射冷箭的方式,也有极大的关联。
从岳陵灵机一动,借着对方射杀聂弃的举动引开众山民,随后带着众人冲出来,而终于逼得这些灰衣人不得不亲自现身攻击以来,到此刻,已然小半个时辰了。
灰衣人虽个个骁勇,人数也足有天狼们一倍还多,但在岳陵及时的喝令布阵后,仗着鸳鸯阵改良版乌龟般的坚韧,还有无耻的偷袭,终是勉强维持了平衡。
但这种平衡,在四个长枪手的加入后,终于开始被打破了。
藤牌手们仍是脚下不停,盾挡刀击中,始终保持着一种圆形的轨迹而动。只不过不同的是,在长枪手加入后,这种转动的频率,便开始渐渐减缓了起来。
在众灰衣人的感觉中,眼前虽只六七个人,但在这种转动下,却如同面对着数十人一般。
往往自己一刀劈出去,被对方藤牌挡住后,因阵势转动的带动,便
会引着自己的兵刃不由自主的偏斜。
这且不说,不等收回兵刃再次出击,眼前之敌已然不管不顾的走人了,而接下来转过来的人,却顺势一刀便递了过来,竟是半点也不留手。
这种情势下,若是独自一人面对那绝对是毫无幸理,唯有等死的份儿。好在灰衣人同伴多,一个人遇险不及躲闪时,便会有同伴及时的出刀,将那杀着格开。
而后,周而复始,又再重复这种局面一遍又一遍。若只是单单如此,在众寡悬殊的比对下,对方一时的坚挺也坚持不了太久。但是,这帮无耻的人,竟然专门安排人在中间放冷箭。
这些人只站在圈里,完全不必考虑防御的问题,只有他打人,却没人能威胁到他。一个两个的,好整似暇的,俩眼便盯着大伙儿的空子,抽冷子就是一箭,这实在太让人抓狂了。
那小弩看着小巧,却是劲道十足,而又刁钻无比,让众灰衣人不得不将一大半的精神,放在应付这些放冷箭的家伙身上。
如此一来,所有人的攻击看似如火如荼,但实际上却发挥出连三成的力道都没有,这便让外面那些转圈的家伙更是轻松许多。
随着这一圈又一圈的,众灰衣人只觉眼前此去彼来,全是人影晃动,直似没有穷尽,不由的渐有头晕眼花之感。
“啊——”
忽然,一声长长的惨叫蓦的响起,便见一个灰衣人手足
颤抖着,带着一溜儿的血花跌了出去。
大伙儿闷声不响的打习惯了,这突兀的一声,不由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众灰衣人也终是在这一声后,陡然被惊醒过来。凝目一看,这才发现,眼前仍在不停转动的这乌龟阵,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四个挺着近两米长竹枪的。
刚才那发出惨叫的倒霉同学,就是被这拿着竹枪的其中一个,一枪刺破喉咙而死。
伤亡出现了。
阵转如轮,四杆长枪恍如毒蛇乍然醒来,凶狠的吐出毒信,从盘起的蛇阵中探出。每一次的攥刺,都会带起无数血花,作为攻击方的众灰衣人,不过片刻间,就已付出三人死亡,数人带伤的代价,攻势顿挫。
而在此同时,位于阵势中间的弩手,在不必全力帮藤牌手防护后,也开始发威了。咻咻之声不时响起,一时间,刚才还零零散散的箭支,陡然密了起来。
噗噗的锐器钉入肉体的闷响,让人听着不由牙齿发酸。这些弩手根本不追求什么一箭致命,只是寻隙而进,露出脑袋射脑袋,露出胳膊射胳膊。甚至有人还被一箭射到脚上,登时便哀嚎着坐倒地上。
但那哀嚎声不过片刻便戛然而止,因为脚被钉在了地上,未能及时闪开,被转到近前的藤牌手,轻轻松松的便一刀削去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