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和右手隐隐作痛,腿上也被划开一道口子,好在不深。这一通亡命冲杀,虽然终是打破了围堵,但一层层一道道的阻击,让岳大官人在又要护着怀中佳人,又要应敌的情形下,真真吃足了苦头。
前面通道虽然弯曲盘旋,脚下的路却渐渐平整起来。两边的墙壁上,也不再是简陋的火把,而多是精致的长明灯。
岳陵呼呼喘着,冲到这里,他体力也是消耗巨大,四肢百骸,都隐隐有胀痛之感。他知道,这是乏力的前兆。如果再来上几场拼杀,只怕必将彻底脱力,到时候,也只能任人宰割了。
怀中的陆芜菁已经彻底失去了神智,原本一双秋水般的明眸,此刻满是血丝,隐隐还有鼓胀之像。整个头面、脖颈,都滚烫并呈现一种诡异的粉色。岳陵知道,这是淫毒入骨得不到宣泄的迹象。若是再不立刻想法子解去,不用多久,陆芜菁便会彻底被体内欲火烧坏经脉神经,从而变成一具只知纵欲的行尸走肉。
急促的喘息中,陆芜菁身上的衣物,也被她无意识中扯开,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裸露着。而他自己,上半身的衣物,也早被陆芜菁撕扯的一缕缕的,几乎半裸。
这种情形下,两人几乎是完全肌肤相接了。刚才一路亡命厮杀还不觉的如何,这会儿稍稍停歇
下来,那份强烈的刺激传来,饶是岳大官人身具变异内气,也实在吃不消了。
勉力躲开陆芜菁不断索吻的小嘴儿,两手使劲的抱住陆芜菁,不让她动的太厉害,以减轻那蚀骨消魂的刺激,目光转动之余,忽的落到墙边一件物事上,不由的顿时一亮。
墙壁边,每隔不远,就会有个大大的木桶。岳陵目光移动着,看看那墙壁上的长明灯,又再看看通道的地势,嘴角不由浮起一丝笑容。
这是灯油!
这地下圣殿如此庞大,又显然是见不得光的。眼前这个地方,显然是这宫殿里顶顶重要的地方,不但休整的仔细,还不惜损耗,点着这么多的长明灯。
而如许多的灯火,又要保证长明不息,又要保证隐秘性,灯油运进便是个极大的工程。所以,这才有了这些储油桶的存在。
“嘿,王八蛋们,追你爷爷追的开心吗,爷爷就跟你们好好玩玩,希望你们喜欢这玩法,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他嘴中念叨着,到得最后,已是变成一阵的狂笑。重新抱紧陆芜菁,一转身,咚的一脚,已是将身侧一个木桶踢倒。
木桶应声侧倒,沉闷的触地之声过后,随即便是哗啦一声轻响,桶内封存的黑油,瞬间便涌了出来,顺着通道直往外流去。
他踢倒一个,便不再多看,
一路只管往前奔去,遇到木桶,便是一脚,待到走至尽头一个雕满了古怪图案的门前,整个通道内,已是布满了油味儿。
数十上百桶灯油,此刻已全数倾倒,顺着几条通进来的甬道,汨汨而出,仿若这地下圣殿内,忽然多出一条小溪。
先是仔细的贴在门上听了片刻,确定里面没人,不会再闹出先前冲入狼窝的乌龙,这才踢开大门,闪身走进。
眼前蓦地一亮,但见四下里灯火通明,照的房间如同白昼。岳陵站在原地,一张嘴已是张的老大,满面的呆滞之色。
他一路而来,眼见外面的设施,原本以为这里既然是这个什么鬼教极重要的所在,必然不会太大。因为既是重要所在,也定然是防护森严。不说保卫力量,单就防火什么的,也该是必须考虑到的。那么,缩小范围,便是必然的结果。
可是,眼前所见,显然与他推断并不相符。这间房间,足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小,里面雕饰精美,画梁飞栋。整个房间空空旷旷的,几根巨大的立柱,将一个穹顶撑起,显得威严而又神秘。
这里别说防火,怕是一旦着火,烧的可比外面哪里都要厉害了。这可是算来算去算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岳大官人简直欲哭无泪了。
麻痹的,要不要这么玩我啊?他两眼发
直,瞅着眼前这个大屋子,头上的汗珠子已是禁不住的冒了出来。
看得出来,这里是死路,整个房间除了进门处,再没任何一处门户。怪不得那些追兵见自己跑来这边,便不再如开始办拼命拦截,而是只在后面跟着鼓噪,这他妈明明是请君入瓮嘛。那下一步是干啥,关门放狗?我勒个去的!
自己想放火阻断来路,制造混乱,以便给芜菁姐姐解毒创造时间,如今看来,这火一放,怕是倒要先席卷进来,给自己俩人烤了。
他满头大汗的瞅着,外面隐隐的有人的惊叫声传来,想必是有人已经发现了到处是油的情况。再想不出办法来,自己两人可就真成瓮中之鳖了。
正自心中发慌之际,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矗立在房间尽头处的佛像上,却顿时就是一愣。
他先入为主,一直以来,将这些喇嘛,还有这里的圣殿,尽数归在天竺新教头上。既是如此,那所供奉的佛像,也必然是什么弥勒佛、如来佛或者观音什么的。
可此刻所见这尊大佛,竟而完全不是那码事儿。这佛像倒也是通体鎏金,背后有火焰状光环。但佛像却非只一人,而是有两人相对盘坐而成。
“欢….欢喜佛!”
岳陵看清这佛像,不由的脱口惊呼出来,刹那间,脑中几个影像瞬间连成一片
,顿时不由苦笑起来。原本心中一些疑点,也在同时霍然而解。
就说嘛,这吐蕃一地的天竺新教,虽说与中土佛教教义大不相同,但却向来并无在这地下圣殿中所见这般邪恶。
这个地下圣殿,这也解释清了,为何那个磨立索朗会出现在此地了。以那小子的劣性,又怎可能对劝人向善,唯有这才会与他臭味相投。
“尼玛的!这不是狼窝,这是淫窟啊。在这儿搞来搞去,倒是真应情应景了……咦?”岳大官人搞清楚状况,不由喃喃念叨着。只是正念叨之时,却忽然感到体内气息一动,竟而似受到什么牵引般,沿着一种似陌生、又似熟悉的轨迹,自发的运转起来,让他顿时不由的一惊。
随着体内气息的流动,腮边忽的一热,已然早已处于昏然,好长时间不曾说话的陆芜菁,却又再发出声来。随即,滚烫的面颊贴了上来,混乱的呢喃着。
这是什么状况?岳陵既惊于自身的情况,又被陆芜菁这突来的变化,吓了一跳。同时只觉体内原本流畅的气息猛的一滞,隐隐竟要破体而出似地,不由心头大震,连忙一咬舌尖,定下神来。
神定则气顺,气息重又慢慢转动起来。这一次他有了准备,凝注心神,顺气而走,脸上不多时,便露出又是惊诧又是欢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