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潜此时穿了一套常服,淡蓝色的公子衫套在身上,颇有几分生意气。
护院也看得出他是个有身份的,说话还算客气。
林潜看了一眼雪儿,雪儿连忙上前,报上了爹娘的名字。
“访亲?”护院眉头一皱,“这几日府中有事,不宜访亲,改日再来吧。”
说着他就要赶人。
林潜如果亮出身份,当然可以进去,但显然如此一来,主人家必然会大张旗鼓的出门前来迎接。
他不想兴师动众,上前一步,摸出一块碎银塞到了护院手里。
“行个方便,小丫头思亲心切,我们很快就出来。”
“这……”
护院掂了掂手里的银钱,少说得有两三两,这才一改笑脸:“行,那你俩从偏门进杂院,别被主人看到了,傍晚之前,一定要出来。”
“好,我我认得路。”
雪儿兴高采烈的拉着林潜走去。
一路上的风景,让林潜有些欣赏,设计园子的人,一定是位匠心独运的大师。
每一栋阁楼,每一座假山,每一棵古树出现的位置都恰当好处,廊台环抱,怪石嶙峋。
宅子里的下人也不少,匆匆忙忙的从两人身边走过,并没有多事的。
雪儿有好几年没回来了,找了一会路,好在下人居住的那片杂院,没有太多改变
,来到侧院后,一声女人的惊呼传来:“雪儿?你怎么回来了?”
循声望去,一名中年女子正拿着扫帚,在打扫院子。
从她那张风韵犹存的脸上,依稀能辨认出一丝雪儿的影子。
“娘!”
果然,雪儿飞快跑了过去,母女俩抱在了一起。
细碎的嘘寒问暖,温情的宽慰,都在挑好的说,好让彼此宽心。
“娘,这这是殿下,就是殿殿下带我回来的。”
“殿下?”
雪儿娘这才注意到林潜的存在,紧张得要下跪行礼。
“不必如此。”
林潜赶紧上前一步,托住对方的双臂。
“雪儿跟我形如兄妹,伯母这样可就见外了。”
雪儿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小声问了雪儿几句,这才确认眼前的殿下,是多么的仁善。
她坠着眼泪,感叹当年穷困潦倒,才无奈把女儿送进了宫,如今,女儿因祸得福有个好主人,心中也是感激万分。
就在这边还在闲聊之际,豁然,外边响起了一阵急切的叫喊声。
“胡云,胡云你在哪?”
胡云是雪儿娘的名字。
她连忙擦了把眼泪,探头问道:“怎么了?”
“哎哟,你还扫地呢,你当家的出事啦!”
“什么!”
……
“说!到底怎么砍的骨,说了取髓,为何会有
梁骨在里边?!”
家主房外,一个中年伙计满脸惊恐的跪在地上。
方四喜正指着熬药的砂锅大发雷霆。
屋子里,一位面无血色的老妪躺在床上,表情痛苦,人已陷入了休克状态。
范浩然拉着老妪的手,坐在床边,脸色阴晴不定:“天意,莫非……天意如此?”
刚才,药终于熬了出来。
方四喜也是第一次熬这种药,看成色还不错,便拿给老夫人试了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