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再回到镇上,已经是夜半时分了。
镇民们不知内情,但夜色已深,都打着哈欠的各回各家。
沈绫楼也示意明叔今日这事三两句说不清楚,只让大家放心,今后应该不会再有人失踪了。
他现在满心都是解炆手上的伤。
去到客店的井里打水,又取出自己常用的普通伤药。
“师兄,我来帮你清理伤口吧。”
解炆手上较浅的伤口都结痂了,最关键的还是折断的那两根手指,淤紫肿胀让人不忍直视。
以前打球磕磕碰碰的,也骨折过一次,但是远远比不上这次形状惨烈。
沈绫楼半夜叫起了小厮架炉子烧水,给了些银子让其守着水壶,将烫过的纱布晾干备用。
“师兄放心,之前在外院的一年,受伤是家常便饭,我对这些很熟练。”
沈绫楼说的风轻云淡,但解炆可以想象几分当中的竞争激烈。
外院与内院之间,不光是实力的天堑,还有家族资源。
沈绫楼能只以自身资质破格考核入内门,可想而知性格坚韧,认定目标绝不动摇。
“连夜去城里请药宗弟子过来,三两日功夫骨头也就长好了。”胥星渊觉得自己能在解炆房间里待着,已经算是为爱低头了。
这小破店和镇长家一样,又小又破,他不愿意在这里过夜。
但是看着自己喜欢的沈绫楼,小心翼翼的捧着狗崽子那双爪子,轻柔的吹拂伤口,清理沙石。
他就一口气憋的胸口闷。
早知道解炆说换人那会儿,他就应该演场苦肉戏。
现在相对而坐的两人,就是他和沈绫楼了。
胥星渊不想把储物袋里的高阶灵药给狗用,但是他可以花钱,让镇民赶车把解炆运到最近的城里去看伤。
而他还能单独和沈绫楼一起说说话。
“不必了,胥师兄。今日先这样应急的处理了,等我们回程路过药宗分部也行。”
沈绫楼头也没抬,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胥星渊。
只是温柔至极的拿镊子,小心谨慎的翻捡着伤口里的枯草碎渣。
胥星渊也察觉到了,这一场危机过后,沈绫楼看他的眼神就有点冷。
起初只觉得是自己的错觉,但连着碰了几次壁之后,他也估摸出来了。
一张俊脸霎时间就耷拉了下来,看着解炆的眼神更是不善。
明明是他用法宝破开迷障,身涉险境进去救人。
也是他一击绝杀,帮沈绫楼除掉了家乡怪事的源头。
怎么现在这一屋子四个人,他比那个小厮还像是个多余的。
沈绫楼和解炆相对而坐,烛火明亮笼罩着二人。
烛影晃悠两下,两人无声相视,又各自垂下眼去瞧着伤口。
一旁架子上放着铜盆,里面的棉巾沾染了多处鲜红。
蹲在房门口守着炉子的小厮,撑着脑袋时不时的打瞌睡,猛的一惊醒还不忘下意识把煮好的纱布晾晒起来。
胥星渊捏紧了拳头,看着解炆这副蠢样,更是怒火攻心。
而痛到意识混乱,丝毫没有察觉到胥星渊怒火的解炆,紧咬着牙关都快哭出来了。
深深的看了眼沈绫楼认真的神情,不知道这孩子在犟些什么!!!
胥大佬都肯氪金送他去城里看病了!!!他要求连夜转院啊!!!拜托了!!!
他也想像胥星渊说的那样,让药宗的医师施个法,然后痛痛飞飞!
沈绫楼这家伙!对自己狠!对他也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