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远超甩开诸明明的胳膊,把花送到夏晓珊的手上:“收下吧,为摘这花,老马我摸高伏低地,累得我都冒汗了。这花儿就是应个景,等你跟我回益州,我到珠宝城给你买金花一百朵,把你妆扮得更漂亮。”
夏晓珊心想:马老爷子,属于死缠烂打型的。不给他出点难题,他还会纠缠下去。
夏晓珊没有接桃花,向前走了几步,走到桃树最大的枝桠下面。
夏晓珊甜甜一笑:“马大哥,你喜欢我,我很高兴哩。这样吧,只要你能讨我欢喜,让我快乐,我就答应与你交往。你看哦,我不喜欢长在树枝上的桃花,我只喜欢桃花零落的场面。那场面,美着呢。柳叶来眉上,桃花落脸红。马大哥,如果那样是不是很美?”
马远超挠着头问:“晓珊,你要桃花落下来,落在你的脸上、身上?”
“哎呀,马大哥就是聪明,你懂我!”
“莫说桃花零落,你要落花如雪也简单。我老马有把子力气。你瞪眼看着,不要打晃逛。”被小美女甜蜜蜜地叫了两声大哥,马远超就不知道自己姓啥子了,他咬牙发狠地,要讨好夏晓珊。
他把桃树枝上的桃花一撸,满满一手掌都是粉红的桃花。他一扬手,朵朵桃花飞向夏晓珊。不过这把桃花洒地不太飘逸,撸后的桃花,就像是打秃了的羽毛球,没有了半分美感,只有残花败柳的意味。有两朵团,变成了小花球,砸在了夏晓珊的脸上。
夏晓珊拂开残破的花瓣,改变了称呼:“残花落酒面,飞絮拂归鞍。马爷爷,你往东我往西,咱俩的路人缘分到此为止。”
“我的小心肝,你莫急,等一下,老子有办法喽,你等着。”
马远超转到树干处,对着巨大的树干,使劲踹起来。桃树的树干虽然非常粗大,可是中心朽烂成洞,经不起马远超的足蹬脚踹。连蹬之下,树干微微晃动,很快,连同较大的枝桠一并晃动起来。扑簌簌,漫天桃花,就像鹅毛粉雪一样,落了下来。
夏晓珊站在最大枝桠的下面。桃花迎面而下,落在她的额头,腮边,脖子里,胸脯上。落花柔美人娇艳,惹得众人齐声夸赞。
夏晓珊心想:我累死你这头老色驴。
她笑得双眼弯弯,如出三四的新月:“好美,继续继续,我喜欢,不要停。”
大妈们也来凑热闹,要体验桃花雪。她们还没摆好姿势,桃花雪就停了。大妈们的兴致刚起来,齐声要求马远超再加把力,把桃花摇落更多些,方便她们录像拍照。
马远超用尽力气去跺,这次桃花落下来很少。
一位大妈善于煽风点火,她大喊:“老马,你连晃荡树的力气都没有,哪家的小姑娘愿意跟你谈朋友?把你二十岁时熬夜耕地的劲头拿出来,要不然,小姑娘就走了。”
马远超累的头昏眼花,听了大妈的挑动,他大叫:“你们等着,我这就卖卖力气,让你们都看到老马的厉害。”
马远超向后退,他打算助助跑,再用力踹树干,就会有更多的桃花落下来。
大桃树后面就是斜斜的山坡,上面覆盖着厚厚的蔓草。马远超一步一步向后退,一边退后,一边比量着,意在寻找最佳的发力点。
山坡是斜向下的,这个坡度很难发上力量。
老马的双脚,来来回回,踩踩跺跺,想找块结实的地面。他感觉脚下的草地很松软,甚至有些陷脚。这样绵软的草地,是没有办法发力。
大家在折桃花,花熇嫣站在外围,默默地看着。她的眼睛越过闹哄哄的场面,看向不远处的玄凤阁。这座阁子与麒麟阁不同。麒麟阁说是阁子,其实就是一座凉亭;而玄凤阁是名副其实的楼阁,有三间大小,两重楼宇,为南北向,重重斗檐,雕梁画栋。
花熇嫣盯着阁子看,越看越感觉似曾相识。
她揉揉脑门,想起来了,昨夜梦里的房,就是风丽的房,和这座玄凤阁很像。外形几乎一样,不知道里面如何。风丽的房紧靠大河,甚至是凌空架在大河上,那这玄凤阁的北面就是断崖,断崖下面应该是大河。
若不是有警戒线拦住,花熇嫣真想过去看看。人都有好奇心,一旦好奇心泛滥,像花熇嫣这样严格自律的人,也不由自主地,随着自己的好奇心,绕过人群,走到了警戒线边上,踮起脚向里面看。
临近中午的阳光,很明亮。几道阳光射进玄凤阁里面,照亮了窗户附近,再往阁子里面深处,那里依旧昏暗。花熇嫣凝神细看,看到正对自己的这间屋子里,隐约有字画之类的,挂在墙上。
忽然玄凤阁的窗户后面有个影子,从窗户一侧一闪而过,蹿到另一侧。这个身影动作矫健,很着急的样子。
这身影有点熟悉,呀!好像是李博。
怎么会是李博?我出现幻觉了。
花熇嫣屏住呼吸,凝神再看,恰好又一次见到之前的身影从窗户那一侧奔到另外一侧。这个身影好像被困在里面,想从窗户缝隙里爬出来,或是要破窗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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