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景也伸出了右手，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一切尽在不言中：
“谢谢，谢谢，辛苦你了，师兄。”
大华摇了摇头，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事儿。
“对了，明天再安排一个肺动脉高压的检查，这个是有创的，就是行动脉导管检查，置管经腔静脉进入右心房，经右心室进入肺动脉，直接测量肺动脉内压力。”
史景大概清楚这个，不知具体操作走向罢了，但是知道病人很受罪。想想瘦弱的母亲：
“不能不做吗？”再想母亲坐卧、寝食不安的场景，史景又哭丧着脸道：“好吧，都听你的。”
大华似乎清楚史景的想法，也不做其他太多解释：
“嗯嗯，做的都是必须要做的。”
“明白明白。”史景连连应着，生怕大华误会自己怨他多开化验单。
回去后，小妮正在刷手机，这孩子没了初来时的新鲜感，开始各种的闹腾要出去。病房还有其他人呢，原本就是特殊户，带着孩子，这再闹腾可还好？没办法，手机紧着她玩。
不停的刷刷刷，各种刷视频。
祝菊看史景回来，也只是抬了下眼皮，没说其他。
史景也不想说话，不知说什么，对于小妮，吵又吵不得，吵了就哭闹。各种刷视频，史景没记错的话，这个月已经交了六百块钱的费了，都是买流量，真不知流量怎么那么贵。
祝菊每天的功课就是叨叨一般什么时候回去在这浪费钱云云。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又开始了：
“景儿，咱们回去吧，你说在这里干什么？这气也顺了，胃口也好了，什么事儿没了待这里干什么？这医生可不比以前，好不容易抓住一个病号，就舍不得让你走的。”
史景真的是听倦了，每次都是这样，不过也侧面说明了医患关系的紧张程度。但是你想恢复健康，不还得指望医生，没办法的事儿。
“咱这一天花不了几个钱的，能不开的都不开，几乎没啥开支。”史景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家里住着总是不要钱的吧？这能给你白住？”祝菊可是清楚的很，哪哪都清楚着呢。
史景默不作言，这费用是实实在在的，想忽悠也不好忽悠。
“回去吧，看不好的，我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他这也都是忽悠人的，根本就治标不治本的。而且，治什么？什么也治不了。”
史景心底诧异，老妈天天是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真不知她说的哪句话是真的。比如刚刚才说的气顺、胃口好了，这是事实吧？怎么又变成忽悠人了。
拉过凳子，坐在祝菊的面前，给她剪着指甲轻声问道：
“你到底觉得如何，有效果没？”
“效果肯定是有的，天天住着输着液花着钱还能一点效果没有？但是，真的没啥大用。”
“没啥大用是啥大用，什么意思？”史景咬着每一个字咄咄逼人的问道。思索下，又觉得有点审犯人的感觉，随即缓了下来：
“你这有什么一定要第一时间反馈，对咱们身体好不说，最最主要的是，不然不是一天天的浪费钱吗？咱们住院的目的是什么，起码住的一天，就要有一天的效果，不然真是浪费钱呢！”
史景就是这样，和赵茹抓自己命脉一样，也牢牢地抓住祝菊的命脉。
“哎---”祝菊没说话，先叹口气，想了想才继续道：
“你导师开那个药吃了这么几年，去咱们家医院也是，到哪里都说这个药开的好，不是这个药估计挺不了这么些年，结果来了就停了。他是不是根本就不知道这药的药效？”
史景不知如何回答，知道？知道为什么给停了？一直也没给过一个说法的。不知道？药效都不清楚，怎么要人信服？
但是从始至终似乎都没再提过这事儿，自己也因为各种原因吧，一直也不知道停药的原因是什么。
“家里医生原来都不知道这药的，也是看到你导师开才知道，才申请的这药，现在也在给其他一些病号使用，都说效果很好。”祝菊继续侃侃而谈。
史景笑了笑，不知说啥，老爸老妈自豪于导师开这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自己每次回去，平时打电话时，时不时就会说起这事儿。但是这来了，直接给停了，真不知原因是啥。
“原来你导师那里时，输液是输液呢，一天到晚的查房是查房呢，每天还看着吃的啥、喝的啥，排了多少，早晚的称重，人家细心着呢，这呢？你觉得除了收钱，为了笼络住病号，他们还干啥了？”
“那能一样吗？那是熟人好不好？”
话刚刚出口，史景就后悔了，这里也是熟人好不？这不打脸吗？果然，祝菊意味深长的看着史景，一副你自己品吧的样子。
“店大欺人啊，这里就是个好名声，业务真的不如你老师那里精炼呢。”祝菊撇着嘴巴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不过不同的科，这能一样嘛？肯定是不一样的。导师那里纯粹是为了照顾史景而让住院的，肯定什么事儿都照顾着。
这外科，达到手术指征就上手术台，结束你就回去，待屠宰的羔羊一般，所以肯定不一样的。
不过没屠宰前，是不是也应该养好一点呢？尤其是明天，还有那个有创的肺动脉检查，想想史景都有点害怕，何况老妈呢？
“人家视情况而定的，一点点的走着流程呢，你也不要急嘛。”史景依然是尽量的安抚。
手下却不停，编辑了之前导师那边做的种种的信息发送给了大华。
“刚刚好，明天测肺动脉压后，监测各种数据，然后您看是否可以给护士交待也记录这些？进出量也可以反观体内积液水平，是不是？”
史景清楚自己无权过问或者说指手画脚治疗的事情，但是实在是想老妈有一个适宜的治疗环境，自己也能耳根清净些许。
大华什么没回，就在史景各种后悔自己不该干涉其中时，护士拿着小本子过来了：
“一号病床的祝菊，今天都吃的什么，喝了多少水，几次小便，量大概多少”
“谢谢！”史景直接发了信息过去，大华或许心底会生气史景的干涉，但是也算照顾祝菊的感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