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大将军,第一都已经在柳城外围打赢了,数万草原各部联军除了被击杀之外,只有万余人南下逃窜,如今第一都正在马不停蹄南下。”暗卫的战报让长谷点了点头,随后道:“立即传讯各部,除第五都留下扫平各处残余对手之外,其余三都随我立即直奔阎山。”
长谷这边是采取了和夏恒截然相反的战术,将手下四都兵马分散之后,迅速扫荡各处,一犁庭扫穴的方式将整个营州南部滞留的所有对手全都给清扫了一遍,这也造就了大大小小的战斗持续不断。但是这种方式对于日后营州的治理无疑更有好处,大量被打的进退无路的各部落兵马和营州本地的其他势力只得纷纷溃退,最终的目的地也赫然是在燕山。
这样一来两部兵马的战术虽然不同,但是在战略上起到的效果却是一样的,残余的对手汇聚阎山之后,对于接下来的战斗就容易展开多了,只要剿除了阎山附近的各部落联军,那么营州境内的局势就能够全线告破,到时候凭借着柳三变的步军就足以应对接下来的战斗,从而为燕军赢得这个稳固的大后方,确保从渤海国到燕北水陆两路的畅通无阻。这对于在冬季渤海湾冰冻,燕军的对外补给全靠渤海国支撑的形势来说至关重要。
长谷这边是接到第一都的消息之后才出发的,所以等到他抵达阎山的时候,实际上夏恒已经追了过来,而且和对方的兵马还厮杀了一场。
“大将军,幸不辱命,柳城之围如今已经解了,步军第九都已经开始出城扫荡其他残余势力,刺史府也已经发布了公告,营州北面局势无虞。”夏恒的话不多,但是却让所有人都放下心来,目光也转移到了阎山战场。
“已经查探过了,阎山说是一座山,其实就是个土坡子,根本
无险可守,只不过此地位于营州的中心,前朝在此地筑过土城,后来大晋放弃营州之后,此地就变成了往来山贼啸聚之地,在草原部落南下之后,这个地方的山贼也投靠了这些草原人和燕军为敌,所以就成了这些人的大本营。”南延平见到长谷看着自己,当即道:“暗卫已经抵近查探过,没有什么有力的防御工事,但是此地聚集的残兵败将人数众多,几乎是我南北两路大军打散的人手全都在这里,而且在如今,我大军云集之后,更是将几乎整个营州境内所有的各部落骑兵全都吸引了过来,为首的是黄头室韦人达垢部的一名大将,叫奎南,听说今日已经在整顿各部落兵马,似乎有和我军决战的态势。”
“我等来就是要和他们打一场决战,此时他们自己聚集齐了那也是好事,免得我们一个个打过去耽误了云帅的时间。”李敬玄点了点头,他是属于从靖北城投诚之后就一直追随孟从云的老人了,此时笑道:“我看不如我们也四面攻打吧,反正骑兵速度快,这里的山又不高,骑兵冲锋也不耽误事!”
“我看可以。”见到其他几人都点头,长谷当即道:“第一都在北,第二都在西,第三都和第四都在东南两面吧,明日一早我们直接打进去!”
这种地形加上骑兵的速度,燕军倒也不怕对方的伏击,事实上对于伏击这种事,只怕中原汉人比起草原各部还要更加的擅长,尤其是在暗卫不间断的出没各处之后,很快在长谷面前就摆满了阎山内部各部的所有线报。这种各部落联军作战,几乎没有办法隐藏自己的任何踪迹,而且人员混杂之下,最适合暗卫潜伏,所以长谷这边需要什么消息,暗卫那边就能够极速将什么消息送过来。
“吹号角,打!”第二天一早,长谷亲自带
着第二都出现之后,迅速吹动号角拉响了这场四面合围大战的序幕。第二都和第一都横冲直撞的打法截然不同,各部兵马在往前冲锋的时候展开的绵密攻势一浪接一浪,根本不给对方丝毫反应的时间,沿途所到之处连续三个部落的骑兵上前联手对敌,都被这种细密甚至于在激战之中,骑射战术和冲阵交替展开的打法给活生生的迅速拖散,大军所到之处无一反复,大量的各部骑兵在这种交叉战术面前被迅速击杀。
“杀!”西面是长谷所在的第二都,他的号角声吹动之后,其他各处战场才同时动手,只不过四个都2却有四种各自不同的打法,第一都在北面沿着山坡发起冲阵战术,硬生生的靠着骑兵加速之后强大的战力,直接冲到了山坡之上,和驻守在这里的达垢部本部骑兵展开近身厮杀。
已经在连续不断的和耶律本部精锐的大战当中锤炼出来的战力在此时被发挥得淋漓尽致,达垢部原本就不是耶律保山部的对手,被对方直接碾到了它澜河附近。而此时面对战力士气超过耶律人一筹的第一都骑兵,一场大屠杀直接近乎于在主将奎南的眼前发生。从下面逆冲而上的第一都只是靠着两轮箭雨的帮助就成功冲上了山坡,随后各部骑兵掩杀之下,无数的达垢部士兵在短时间内迅速被当场屠杀。
“给我死来!”夏恒自己带队冲在了第一线,手中长刀连续斩杀数人之后,直接当成标枪将迎面而来的一名达垢部将领击杀之后,拿起长枪再度冲了上去。
第一都各部士兵跟着这一股狂潮一般的势头,直接快速朝着奎南的主大营靠近的时候,李敬玄和南延平两人从东南两面的速度更快,这两边大部分都是各小部落的兵马,再不济就是营州本地的那些胡人的势力,在面对两人率部
冲击之后,几乎是一战击溃,根本没有碰到像样的战斗。
而时刻谨记长谷军令的两人见到冲锋势头快捷无比之后,索性命令各部自由战斗,尽可能消耗对方的有生战力,至此也造就了两人的速度不快,但是却在很短的时间内近乎于将东南两面的各部落联军尽数斩尽杀绝,整个阎山东南甚至于因此被鲜血彻底染红。
四面出击的办法在此时起到了极大的效果,盘踞在此的各部落联军的数量虽然多,但是四面出击之下,奎南根本无法做到统一调度,而且各部在被击溃之后,无数的败兵开始四处乱窜之下,也将其余部落的兵马阵型给冲散了,骑兵速度快,造成的破坏也更大,以至于此时此刻面对第一都的攻势都无力反击的奎南彻底失去了整个联军的指挥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燕军各部持续往来,将自己手下的兵马迅速消耗殆尽。
“杀!”无数的号角声此起彼伏,但是却阻拦不了燕军前进的脚步,作为和幽北草原霸主耶律人厮杀往来无数次的燕军在面对眼前的这些小部落骑兵的时候,其轻松程度远超任何一场战斗。以至于打了整整一上午,各部兵马的士气越发的高涨,往来冲锋厮杀之时,甚至于前线的士兵还能够抽空相互调侃,手中长刀带起无边的腥风血雨的时候,嘴巴不饶人的燕军将士甚至于开始了战场比拼,诡异之极的拿着各自的斩获数量来炫耀战力。
在各部主将始终没有下达命令抓捕俘虏之后,这场大战打到最后迅速蔓延成了一场大屠杀,流窜此地的数万大军包括盘踞本地的汉胡两族的贼寇被燕军各部铁壁合围之后,近乎于一战尽墨。
“命令各部,四面出击,三日内横扫营州各处!”站在山顶上,看着第一都紧追奎南而去之后,长谷迅速下达了
命令,时间紧急,他不是心肠硬,而是根本没办法将这些不安定分子留在营州,为了即将开始主力兵马返回西进驰援的现状之后,他必须在短时间内帮助柳三变彻底肃清营州内部的局势,从而稳定东部,驰援西面战场。
所以这道命令在随后伴随着暗卫不间断送出,甚至于连出城作战的柳三变的第九都也收到之后,整个营州内部迅速风起云涌,燕军各部将士在对待这些不确定尤其是长期摇摆不定的人和势力的时候,一改此前加列成的安抚之策,直接变成了铁血绞杀,甚至于很多燕军将士在暗卫的指点之下,根本不给对方任何机会,冲上去之后直接屠刀相向,以血腥的手段迅速扫平整个营州内乱,也让原本混乱不堪,各方势力鱼龙混杂的这片往来渤海国的必经之地变得瞬间安定下来。
这种以大军开道,迅速荡平一切的做法存在很大的隐患,但是此时此刻不论是长谷还是负责防守营州的第九都都没有办法选择,只能将战后的一切全都交给了加列成处置。倒是后者对此并不在意,反倒是在长谷率部班师之时信誓旦旦的接过了这个任务。
“三变,扫平营州之后,你部必须负责其营州的安全,并且尽可能协防卢龙,若是西线战事紧张,第七都也会随即抽调回去,你要心中有数,以一都兵马防守两州,为我燕军主力打赢这场大战争取时间。”长谷语重心长的朝着柳三变等人道:“守住了平州和营州,便是守住了我燕军的大后方,所以诸位的担子并不比前线将士要轻,请各自保重,勿忘云帅之托。”
“请大将军放心,末将等一定尽心尽力,不仅仅守住两州土地城池,而且还会竭尽所能支援西线。”这一刻柳三变和加列成相互点头,朝着匆匆返回的长谷等人迅速行军礼送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