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情,透着一股淡定,却又倨傲到了极点。
高高在上,满是蔑视。
或许,在唐家众人眼里,无论是出身,人脉还是成就,都甩自己十条街。
陈天南在笑,只是笑容中,满是苦涩。
良禽,择木而栖。
“唐家,和我们林家从小就有婚约。”
林向东轻轻笑着:“也就是一生下来,我和唐雨熙就注定是夫妻,注定,别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他笑得很温润很儒雅,凑近陈天南耳边,低声道:“这,只是第一步,我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把你的一切,一点一点夺走!”
“夺妻之恨,感觉怎么样?不好受吧?”
林向东哈哈一笑退开身子,满是讥讽开口:“你要是不服,大可以反驳,只是,现如今,你的最爱压根不和你走,你有什么可以嘚瑟的?”
虽然在打电话,但是这里的一切,他都有所关注。
陈天南眼中煞气凝聚,一瞬间,有种把林向东一巴掌拍成血雾的冲动,只是,这样做,于事无补。
林向东说得对,唐雨熙都带不走,做再多,又有什么意义?
陈天南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轻轻一笑,坚挺着身板往外走去。
自此一别,一刀两断。
不用去看,都能感受到一道道刺目的眼光。
盛世公馆不大,但设计很独特,还蕴含八卦布局,陈天南失魂落魄走着,差不多十分钟才站在外面。
外面正是黄江,一
望无际,波涛汹涌。
闪电横空,顷刻间暴雨如注。
陈天南没有打伞也没有叫车,孤零零步行在冷清的沿江路上,任由豆大雨珠噼噼啪啪倾泻在头顶。
他很快就被淋得通通透透。
就连一直粘着的周洁也不见了踪影,此刻,他好像被天地抛弃。
陈天南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想起唐雨熙今天的神情作为,就觉得有点心酸,有点疼。
一直挺拔的身躯,在完全放松之后,竟然多了一丝颓丧。
六年风雨又如何,杀敌无数又如何,曾经是大夏南疆百万大军共主又如何?
现在一介白身,论明面上的身份地位,的确比不上帝都大少。
自南疆回来,陈天南始终被一根线牵着,这根线,牵动他的喜怒哀乐,也牵动唐雨熙的一举一动。
雨中,陈天南徘徊良久,深吸口气,笑了起来。
他,从不是什么颓废之人,既然唐雨熙能够做出自己的选择,那自己又何必癞皮狗一般强人所难?
就算唐家知道自己的身份能够重新接受,但,那已经失去原有意义,变得一不值。
“既然如此,或许就代表,我陈天南没有这个命。”
他闭上眼:“这温馨的日子……”
“该结束了,该再见了……”
“再怎么放不下,也该放下……”
不知不觉。
雨,似乎停了。
然而,雨声还在,睁开眼,江面也一片涟漪。
陈天南慢慢仰起头
。
那是一个半圆的弧度,它将雨滴汇聚成几缕雨水,飘飘而下。
是伞。
陈天南猛然回头。
伞外,唐雨熙面无表情,被暴雨淋湿了一半身子。
“你出来干什么?”
陈天南收起情绪,本能一把搂住唐雨熙的腰,眼中一片惊喜:
“你不是要相亲吗?”
唐雨熙身躯微微一震,似乎还是不习惯男人这样触碰,只是罕见没从陈天南手里挣脱,而是娇哼一声:
“小肚鸡肠的男人……”
她把伞往陈天南这边挡了挡:“跑那么快,让我也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