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却道:“公公莫急,听我细细解释。”
“你快说!”
“比如说这玻璃的制造,需要石英砂、石灰石、长石、纯碱,前三种还好说,都是做瓷器的用料,可这纯碱只能在盐湖中开采,需要大量的人力;再比如这香水,虽说可以用现在还没有流传开的蒸酒法去制取,可那远远没有玻璃器具制取的纯粹;还有这肥皂,需要开辟场地,收购猪油,您也知道猪油金贵;再看这牙膏、牙刷,虽说没有前几种繁琐,可这处处都需要大量银钱啊!”
苏闵江开始哭穷,“几位大人也都知道,我苏家虽说有进项,可出项也多啊,哪有闲钱去做这些东西,好容易搞出个肚兜来当额外进项。我苏家世世代代都是忠君爱国的良民,只要大周需要,这肚兜尽可拿去,可那样的话,这些好物件儿可就无法做出来了,甚是可惜啊!”
梅岭和郝大通的目光始终都没有离开那些画稿,在他们眼中这就是金山银山啊,那肚兜算个屁啊!
两人对了下眼神就有了计较,梅岭开口,“这些新奇物件儿若是做了出来,苏家打算如何卖?”
“自然是先紧着圣上和贵人们,”苏闵江来了个模糊处理。
郝大通大为赞赏,“苏家果然忠君体国啊!”
梅岭道:“既然如此,我觉得肚兜的生意还是在苏家的手上能做的更大,我们内务司也不擅长售卖这种妇人物件儿。”
“然也!”郝大通点头。
苏闵江语不惊人死不休,继续放炮,“小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啊。”
“大官人但说无妨。”
“小民认为内务司的目光不够长远,错过了最大的商机。”
宋玉郎问道:“什么商机?”
“对外贸易。”
梅岭不解,“何为对外贸易?”
苏闵江耐心解释,“在我大周疆域内的买卖是对内贸易,那对北莽、北齐、西夏、交趾的买卖自然就是对外贸易。”
“你是说让内务司把东西卖到这四国去?”郝大通没有什么商业头脑,问的问题也没有技术含量。
苏闵江继续解释:“虽说有大量的行商已经在做对外贸易,可他们要应对太多盘剥,拿货又限于量少拿不到最低,路上若是碰上山贼马匪,就是血本无归。可若内务司做这买卖,可就大大不同了,”他没有再说下去,至于哪些不同,就看梅岭他们自己悟了。
梅岭和宋玉郎几乎不用怎么思索就想到这其中的诸多好处,首先内务司在各地商贾手里拿货都是最低价,其次内务司运货都是官军护送,不惧匪患。
最后,那些出关的盘剥自然盘剥不到他们头上。
宋玉郎甚至想到更深一层,他们可以直接去联络四国的豪门大族,让他们直接把货物吃掉,还能省却诸多麻烦。
而郝大通想到的确是这种对外贸易其实各地王爷都已经在做了,他们把内务司低价购置的东西都高价卖到了那四国去,赚的银子却进了他们的腰包。
如果内务司得到主导权,那么利益可就是他们的了,皇帝得到的更多,他们这些太监自然就水涨船高,还怕没有地方贪墨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