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道端起茶杯,“我听说苏府赘婿乃名门之后,可是真的?”
石澈毫不避讳,“无论多煊赫的豪门,也都有败落的一天。我石家祖上虽贵为天禄神将,助先帝夺了这天下,可那又如何,如今到了我这一代,不但只剩我一男丁,还要入赘商贾之家。正所谓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他一仰脖,把杯中茶一饮而尽,“不外如是!”
梁道击节赞叹,“好一个楼塌了!”
“嗯?”石澈苦笑,“这样不好吧?”
良心和董先生都是一愣,接着便相视大笑。
梁道摆手道,“非是幸灾乐祸,只是感叹石公子的大才,不愧是能写出西游记那般巨著的惊采绝艳之辈。”
石澈并未被一城知府的夸奖冲昏头脑,“大人何时调查的我?”
他并不是随便问的,要知道他借着花重楼的名头邀请梁道只是临时起意,是昨晚才定下的神来之笔。
梁道不可能是接到了拜帖才开始调查他,只可能是早就注意到了他,这就不得不让他警惕了。
董先生收起之前轻浮易怒的表情,抚须而笑,“花大官人没有说错,他这三弟果真不是池中物。”
梁道一边点头称是一边伸手入怀,掏出一封信递给石澈,“你一看便知。”
石澈打开信件,看到一半便哑然失笑。
这是一封花重楼的亲笔信,其中言明他与石澈的关系,请梁道在他不在的时候照拂一二。
重点不是内容,而是字里行间的语气,那完全是至交好友间的言辞,尽是随意,不拘小节。
在他与花重楼和简仝分别之时,花重楼一再询问需不需要帮助,他都婉拒。
可笑小丑竟是他自己。
他好奇问道:“大人与我二哥是好友?”
“刎颈之交。”
“那二位刚刚完全是在逗我玩儿?”
梁道笑容灿烂,“简仝那黑厮,甘愿护持老花一生,我不如他。可这莫名其妙冒出一个三弟,我当然要亲自掂一掂你的斤两。只是没想到你会自己送上门来,那我便顺水推舟喽。”
“好吧,”石澈自嘲一笑,也从怀中掏出一本看起来制作比较粗糙的小册子,“既然是一家人,那我也不卖关子了,梁大人请过目。”
梁道板起脸,“你叫老花一声二哥,我虽未与你们一起结拜,但我痴长你这些年岁,还当不得你一声哥哥?”
这尼玛咋还傲娇起来了?
“哥哥。”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