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说话间,苏见月一推牌,“清一色,胡了!”
老太爷顿时一脸沮丧,“昨日月儿还输多赢少,怎么一天下来就如此厉害了?”
两位夫人也是满脸写着不甘心,数着所剩无几的碎银和铜钱。
苏见月脸上有些兴奋的潮红,看了眼石澈才道:“今天运气好吧,缺什么来什么。”
石澈看出来了,这丫头是不打算把自己告诉她的诀窍分享出来。
这该死的胜负欲啊!
苏闵山见缝插针,“爹,不早了,您老别太劳累了,歇歇吧。”
苏老太爷点点头,“你来替我吧。”
老夫人也站起来,“老身也乏了,清之过来玩吧。”
几人自然是先把两个老人恭敬送走,才继续打牌。
洗牌抓牌的当口,苏闵山随口道:“明天主脉来的人就该到了,清之记得穿上新衣,表面上都是冲你来的。”
石澈调动面部肌肉,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小婿没有新衣啊。”
“嗯?”苏闵山和苏见月同时一愣,这才回想起石澈好像确实不曾穿过新衣,绸缎华服更是没有,再仔细看看,石澈当下穿的儒衫竟也明显肥大,显然不是量体而做。
苏闵山是个直肠子,顿时把手里刚抓的麻将拍在桌上,“怎么回事,我苏家堂堂布匹巨贾,女婿竟然没有新衣?说出去,我还有何脸面?我苏家还有何脸面?”
石澈换上一副逆来顺受的豁达表情,“岳父大人息怒,大不了我不见客就是。”
啪!
苏闵山又是一拍桌子,“说什么胡话,你怎能不见客!”接着就吩咐在边上伺候的春娥,“去把苏福叫来!”
春娥领命去了,苏见月道:“家中的衣衫都是苏贵负责,定是他克扣了。”
“天杀的狗东西!下狱就对了!”苏闵山看向石澈,“这些年你从未穿过新衣?”
石澈洒然一笑,“爷爷说人要修自身,德行够高,破衣烂衫也是奢遮客。德行亏缺,穿上绫罗绸缎也是鼠辈腌臜货。”
苏闵山长叹一声,“老人家实乃真隐士也,没能好好跟老人家一起修身养性,是我一大憾事啊!”
苏见月其实一直都知道石家祖孙过的并不好,毕竟苏家内外的账册她都要过目,苏贵从这对祖孙身上贪墨多少银子,她很清楚,可因为她一直反感石澈,就没管。
现在听了石澈这番话,她心里也微微有些发酸,对石澈的恶感顿时减轻不少。
感触最大的还是苏曹氏,一直以来她都认为招石澈当上门女婿是委屈了女儿,加上石澈之前做过的恶事,对这个便宜女婿一点好感都欠奉,可这几天近距离接触后,她越发觉得这小子也不是那么不堪。
新上任的管家苏福不到四十岁,一脸忠厚相,跟在春娥身后,匆匆而来。
他已经从春娥口中得知了大概,知道不是找自己麻烦才放心。
他本就是府中管采买的管事,对跋扈的苏贵早就十分愤恨,可他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苏贵一朝被扳倒,其实无论苏福这样的管事还是其他的下人,几乎人人都是高兴的,甚至对石澈都是感激的,毕竟谁也不是受虐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