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处理这桩案子中间,南越使臣团也告别京城,踏上返回南越的路程。
沈寒生身为一国之主,自然不能在东岳久留,因此也一同返回。只是直到临走前一日,方萱仍旧没有答应与他一同走。
自从与秦少云的婚约解除后,方萱便整日都在宫中陪伴莫茵,没有在外露面。
在茂林别苑那晚,她对沈寒生说需要时间考虑,可一直到沈寒生离开京城这天,她也没考虑好要不要去南越与沈寒生相守一生。
沈寒生离开那一天,他骑在高高的马上,身上披着黑色斗篷,在城门外等了许久,也不见方萱来送他。
他望着高大的城门楼,进进出出的人群中,就是没有他想要看到的那个人的倩影,他眼中的期待渐渐被失望与忧伤替代。
或许他爱错了人吧。他想。
原本以为那是一个无所畏惧,遇到任何艰难险阻都会一往无前,特立独行的姑娘。
可如今来看,她骨子里仍旧是一个寻常的东岳女子。得知他的真实身份后,便不敢再与他饮马江湖,共赏星月。
罢了,他已经恣意生活了这么多年,如今身负一国之君重任,他就在今日,抛却这儿女之情,一心为黎民百姓吧!
沈寒生打马离开。清脆的马蹄声伴随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
方萱躲在城楼角落里,远远望着远去的男子,眼角微凉。
……
莫茵眼看着就要生了。韩戒下了令,宁仁宫除了服侍的众人以及莫茵的娘家人,后宫众人一概不得去骚扰。
一开始不知道双胎的时候,莫茵还觉得这肚子不过是比怀小鱼时大了一点而已。可如今这肚子沉的,她每次走动,都像在抱着一个大西瓜似的。越来越频繁的胎动,也叫她又喜又忧。
两个小家伙看来是活泼好动的,说不定还在里面打架,她的肚皮被他们撑成薄薄的一层,两个小家伙在肚子里伸拳蹬脚,都能看出形状来。
更别说有时候拿脑袋来顶她的肚皮,更是看得清楚。每当那小家伙用头顶她的时候,她便会心一笑,伸手去碰碰那调皮的小脑袋。每每她一摸,那小脑袋便像吓着了似的,飞快地缩回去。引得莫茵笑个不住。
安行也被韩戒请入宫来,每日为莫妍把脉。他不得不这么小心,毕竟莫茵这次怀的是双胎。单胎都危险重重了,更何况双胎?必须要小心谨慎才是。
安行便过上了每日清晨来宫里上班,晚上再出宫回家的规律日子。
“安行大夫那么厉害,能不能看出这两个是男还是女?”
例行的把脉后。方萱好奇地问道。
安行手里端着一个小茶壶,坐在外间他的临时办公场所椅子上,慢悠悠地看了她一眼,“你当我是万能的?若我连胎儿是男是女都能看得出来,我就是神了。”
有能耐的人,都是有些脾气的。方萱也不在乎他说话语气嘲讽,继续问道:“那你可算得出皇后娘娘到底哪日子会生?”
“也就元旦前半月左右。”安行道。
“哦。如此。”方萱若有所思的模样。
“郡主陪着皇后娘娘,我去周婕妤那看一眼。”
“您请便。”方萱道。等安行走后,方萱便进入内室中陪莫茵说话。
屋内火炕已经烧上,在屋中央还放了一个炭盆,上面罩着花纹精美的菱格夏金属罩子。罩子上层有隔板,里面放着熏香,热气从罩子上菱格空中袅袅散出,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莫茵坐在一张铺了兽皮软垫的摇椅里。摇椅轻轻地摇晃着。方萱进来后,莫茵便叫她在一旁坐下来,笑着问道:”表姐这么在意我哪天生,是为什么?”
方萱道:“不为什么。这不是没事做,随便问问么。”
莫茵打量着方萱,偷笑,“表姐,南越王走的时候,你就该追上去随他一起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