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我们要去哪儿?”他怯生生地问莫茵。
莫茵把手上的纸笔颜料装在一个箱子里,锁上道:“不知道。先离开这里再说。”
“为什么要走?”他又问。
“因为今天来的那两个人,那个爷爷要把你从娘亲身边带走。”莫茵道。
“小鱼不要离开娘亲,小鱼要跟着娘亲。“小鱼听有人要把她带走,顿时慌了起来,“娘亲,你不会离开我的是不是?”
“当然,你是娘亲一个人的孩子,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谁都不行!”莫茵坚定地道。
半个时辰后,在朦胧夜色中,马车离开了小院。一路往北走去。
莫茵坐在车里,把小鱼抱在怀中,满心不安惶恐。她们又踏上逃亡路了。这一次,不知道又要在哪儿安家。
第二日,莫妍与韩允带着孩子再次来到小院门外时,见已经人去楼空。莫妍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和莫茵放在自己居室中那幅新完成的画,忍不住摇头苦笑。
韩允却有些生气了,道:“好个大胆的丫头,居然敢带着皇家子嗣在我眼皮子底下潜逃!”
莫妍道:“那你能如何?如今在世上本就再无莫茵这个人。你就当没见过他们吧。”
“不行,若是只有她一个人,也就罢了。可如今她已经生下了的戒儿的孩子,还是个皇子,此事便不能当做没见过。”韩允对自己为了追求爱情,放弃皇位和家国职责,把皇位交儿子,自己却假死和心爱之人过着逍遥日子,有时婚心存愧疚。如今韩戒继位多年,不扩充后宫,一心只有莫茵一个。若是他这样固执一辈子,那东岳不是后继无人?
明明儿子爱到无法自拔的女人还在世,他不能看着他被蒙在鼓里。
“难不成,你真要把茵儿还活着的消息告诉戒儿?”莫妍问道。
“不错,必须得叫他知道。茵儿这样逃根本无法解决问题。”
“你不能这么做。茵儿已经够苦了。她不喜欢戒儿,这又怎么勉强?强扭的瓜不甜啊,你懂不懂?”
“先不管这些,眼下是先叫戒儿知道莫茵还在世,并且生下了他的孩子。”
“你!你若是执意告诉戒儿,我就跟你没完!”
韩允盯着莫妍,“你怎么不为戒儿想想。他若不是真心爱茵儿。又怎么会到现在都没有再立后?说不动后宫里都空的长草了!我叫他们有个机会重新开始有什么不对?你反对我,反对的没道理,也根本没为小鱼着想。”
莫妍哑口无言,按照现代思维,像韩戒那样强行占有一个女人,是要被喷死的。
“妍儿。戒儿与茵儿只是没有彼此敞开心扉,并不是仇恨到无法原谅。为什么我们不给他们提供一个机会?”
“茵儿她不愿意。”莫妍坚持道。
“若是真恨戒儿道骨子里,她根本不会生下小鱼。”
“可是,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就让戒儿慢慢忘记茵儿不好吗?也是放过彼此。”
“那不如这样,我们先写封信,探探戒儿的口气看他如今是否已经移情别恋,另有所爱。若是他已经忘记了茵儿,我们便不再提茵儿还在世;若是他仍然对茵儿情有独钟,那我们便实情告知。”
“好吧,就按你所说,我来写。”莫妍怀疑地看着韩允。
韩允无奈地笑,“好好,你来写。”
两人就在莫茵抛弃的小院里,找了纸笔,给韩戒写了信。由多年暗中保护他们的暗卫送出去。
莫茵此时正在一处客栈中休息。赶了一夜的路,精神和身体双重困乏。小鱼却精神饱满地到处看。这是他第一次出远门,免不了对什么都好奇。
“小姐,要不然咱们去青羊关?”青竹提议道,“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陈公子过得如何。”
莫茵听她提起陈良,记忆便纷至沓来,那个温暖了她的心的男人,若非韩戒从中作梗,只怕现在他们双宿双栖,孩子成群了。
原本五年前,她从皇宫中逃出来,便是准备去青羊关找陈良的。结果被意外而来的孩子给扰乱了计划。她想到自己怀中韩戒的孩子,却去找陈良,便觉得羞耻。因此这个念头便埋在心底,再也不想了。
如今猛的听青竹提起,她心中一动,既然已经又在逃亡的路上,倒不如索性就去青羊关看一看陈良。她也不奢求两人会发生什么。只是单纯地想要看看他。
定下了目的地,便好规划路线。宋飞告知了方萱他们要去的地方。便买了一辆更耐用的马车,带着他们出发。
一路走一路看,越往北走,天气越冷了。他们便白天天气暖和才赶路,晚上早早找地方歇息。莫茵一路饱览各色风景,长夜漫漫中,便将这些风景描画下来。第二天上路,看到新的景致,又画下来。
如此一边走。一边画,到达北地时,她已经积攒了厚厚一叠的画稿。
想着再往前走,便难买到好的颜料和画笔。莫茵特地在一个州中停下来,采买了许多颜料画笔和画纸。
正好这州中,也有方家的生意分号。那掌柜的接到方萱的消息,特意找到莫茵下榻的客栈,将方萱吩咐的给莫茵的银子奉上。
莫茵感激不尽,便请掌柜的将自己画完的画带回去,转交给方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