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在元旦那晚到来。因宫中这日每年都要大摆宴席,宴请京城中的皇亲国戚。宫中往来人员复杂繁多,最适合趁机混在众多马车中逃走。
章素提前两天便与莫茵商议好了那天的逃走路线。由章素提供马车和接应的人。而莫茵只需要把韩戒以及身边的伺候的宫女支开,到一处隐蔽的宫门口,换上下人的服侍坐上马车便可顺利出宫。
元旦这夜,韩戒要求莫茵随他一同招待宾客。她借口身子不适,卧床休息。韩戒见她不舒服,便要请太医,被莫茵拒绝,说是老毛病,一会儿便好。这喜庆节日的,还是别见医生的好。
韩戒不放心,又问她道:“既如此,我叫国公夫人过来陪你可好?”
莫茵一听要把她母亲招来,当下心慌,忙拒绝道:“还是别了。别叫她知道我身子不好,免得她又要担心我。叫她和父亲高高兴兴过个年吧。”
韩戒这段日子被她的温软柔顺给哄的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从来都不反对,因此搂着她亲了亲她的额头,心疼道:“若是过会儿还不好,还是要太医来瞧瞧才行,别硬撑着。我看不得你受罪。”
莫茵柔声推了推他,“我知道了。你快去前头吧,那么多朝臣都等着你呢。”
韩戒这才依依不舍地从床上站起身,握着她柔软的手,深情地凝视着她道:“你我若是寻常夫妻该多好,就没有这些迎来送往的事打扰我们。”
莫茵娇嗔道:“皇上说的是什么话?若是叫有心人听到了,只怕不会说皇上什么,只会说妾身迷惑皇上不勤政务,只思儿女情长了。”
“我看谁敢说你!我就是叫你给迷惑了,我心甘情愿。”韩戒说着便又要吻下来,莫茵躲不过,到底叫他给堵住双唇,一番缱眷厮磨,柔情蜜意。
莫茵被他吻的双颊绯红,气息微喘。歪在床上,一副弱柳扶风,任君采撷的娇态。韩戒看得心中格外痒动,若不是还有国事要忙,他一定会把她吃干抹净了。
他又用力地抱了抱她,在她耳边低低地叹息了一声,道:“等我忙完了,过来陪你。”
莫茵低低地嗯了一声,他才起身恋恋不舍地离开。待他一走,莫茵从床上坐起来,收敛起脸上的娇柔模样,用帕子擦了擦嘴唇,双目炯炯有神,脑中回想着章素与她商议好的逃离步骤。而后,她出声喊紫莲与青竹两个进来,道:“紫莲,给太妃娘娘准备的礼物,你可准备妥当了?”
紫莲道:“已经准备妥当了。”
“那你现在便送过去吧。”
紫莲诧异道:“小姐你明日身子好了,亲自送去不是更好?”
“叫你去,你便去吧。”莫茵道。
紫莲虽然觉得小姐今天有些奇怪,但也不知道哪奇怪,见她这样吩咐,也不敢不从,只好答应了一声,拿上礼物匣子往太妃处。
而后莫茵又对青竹道:“你把我给我爹娘准备的礼,这会儿送到他们手上去吧。免得待会儿他们提前回去了。”
青竹看着莫茵好一会儿没动。莫茵皱眉道:“怎么不去?发什么愣呢?”
青竹忽然来到莫茵面前,跪下道:“小姐,你今晚上要走了是不是?”
莫茵被她的话吓的差点儿掉了魂儿,“你、你说什么呢?”
青竹拽着床边,“小姐,章淑妃与你说过什么,我不清楚,可我能看出的出来,你今夜里是不是准备找机会走了?”
莫茵见她居然这么聪明,猜中她要走,一时慌了手脚,“你别胡说!”
青竹道:“小姐,你带上我一起吧,好歹有个人可以照应你。”
“不行,不行!”莫茵慌张地抓住青竹的手,“青竹,你给我听好了。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去给我爹我娘送东西去。快去!”
青竹摇头,哭道:“小姐,你带上我,叫我伺候你。要不然,你一个人在外头怎么办?”
“青竹,你听不懂我的话是不是?快去送东西去!”碍着门外还有宫女太监,莫茵也不敢大声嚷嚷,慌的心都要跳出来,她推着青竹,叫她起来赶紧走。
青竹却是动也不动,“小姐,你带上我吧。我能照顾你。你一个人会吃很多苦头的。”
“不行, 我不能带上你。你跟着我才会要受罪。”莫茵道。
“小姐若是不带上我,我就把这件事告诉皇上!”
“青竹!”莫茵又气又着急,眼泪忍不住流下来,“你要逼死我不成?”
“小姐我只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头。我一定要跟着你,别耽误时间了。紫莲已经走了。我去支开别的宫女太监。我们一起走!”
青竹说着站起身来,擦了眼角的眼泪,跑了出去。
莫茵没想到临走了居然出这么一个岔子,想来不带上她便只能叫她闭嘴。可那是服侍了她几年的丫头,她哪里下得了狠心把她打倒。她狠狠地在床上捶了一拳。咬咬牙,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她立即下床,把早已暗暗挑选好要带走的金银细软包起来。青竹此时进来道:“我已经把外头的人都支开了。又跟门外的公公说小姐你要去朝阳殿。
莫茵把青竹拉到眼前来,神色凝重对她道:“若你执意要跟着我一起走,可要想好了。往后我们只能四处躲藏,隐姓埋名。不会有这宫里的富贵日子,和在国公府的轻松日子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