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好不容易来一趟,还是为了训她一顿,卫琳琅想想就觉得委屈。非但没有将父亲的话听进去,反而将自己在进宫之前做的事全忘得一干二净。
现在她一心琢磨着,自己之所以挨罚,还是因为没看清麽麽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认为,如果这个麽麽是通事理的,就不会不抛这个人情给她。
如今在她眼里,芳芝麽麽就是个直肠子、一根筋,跟父亲一样!
父亲之所以那么多年还是个辛者管领,就是因为为人太过率直了。他只知道本本分分守好自己那一分二亩地的官职,从不想着往上爬,只勤勤恳恳闷头干,岂不是累死也没人知好?
她可不要向父亲一样。
芳芝姑姑之所以敢罚她,还不就是因为她没个坚实的靠山?
她罚了所有人,偏不敢罚乌雅·景瑜主仆三人,不就因为她的祖父是膳房总管?
宫里哪个不是狗眼看人低?
她发狠,要让她们知道,卫琳琅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她一定要比旁人更努力!为自己插上一双翅膀,飞得更高、更远!
想到这里,竟更加充满了斗志。
然而努力这事儿对于她来说,可不是什么脚踏实地、一心学好,自有她另外的方式......
景瑜半躺在床上,练习今天新学的缝补技法。
“姑娘又不去绣房,随便会些缝缝补补就够了,没必要练的那么认真。”月瑶收拾着床铺,道。
“你可不知道,有句话说得好,叫技多不压身。”这是在念师范学院的时候,舞蹈老师常给她们说的一句话。
月瑶不解,道:“什么叫技多不压身?”
景瑜笑着道:“这个嘛,顾名思义,你自己领悟一下。”
月瑶揉揉额头道:“你又说绉绉的话,我可懒得悟!”
“悟的过程,就是思考的过程,勤学好思,知识就会内化成你自己的。”
月瑶吐吐舌头,抄起被子蒙上头,念叨着:“睡觉......我到梦里悟......”
正说着,忽见卫琳琅起身,披上衣服,拿着剪刀,向这边冲过来。
景瑜下意识挡在了月瑶的前面,顺手抄过来身旁的被子,往后缩了缩身子。
没想到她将剪刀直冲桌案上的烛灯去了......
她剪断烛火,剪刀一扔,没好气的道:“没见过这么用功的绣娘!这都亥时了,咱们睡着大通铺,你不睡,总得叫旁人睡吧?熄灯!想用功出去用,别搅和别人!”怒目圆睁,好不生气。
铃兰被她适才那架势唬的一怔,现在回过神儿来,一个翻身起来,手指着她道:“熄灯就熄灯,还用耀武扬威做什么!欺负我家姑娘脾气好是吧!”
卫琳琅道:“你没看见大伙都睡下了?你们姑娘用功给谁看呢?还能把皇上招来不成啊?”
眼瞧着她说话越来越难听,铃兰鼓不住了,披上衣服,就往她那里奔。
“耽误谁睡觉了?麽麽说亥正时分前熄灯便可,怎么你还大过麽麽去了,能改规矩了?”
“规矩是麽麽订的不错,没看见今儿大家练绣工,使得眼涩都想早睡吗?”卫琳琅哪里肯让步,迎上来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