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许久不曾有人上门的村长家一片乱哄哄。
“这人哪来的。”李伟贤吃了早食打算回炕上躺会儿,这见天儿的冷了起来,他又上了些年纪,熬不住冻,屋子里早早起了炕。
这番瞧见一身黑衣,躺在杀猪瞪上嘴唇冻得发紫得晕厥汉子,心里不禁烦躁。
薛万面露紧张:“我从山上扛回来的,不知这人怎的中了陷阱被倒挂在树上,也不知挂了多久。”
薛万是姚夫郎同薛平山家的老大,本想着多砍些柴火带到下次集市去镇上卖,起了个大早上山。
村里来前山的人多了,想着到更深的林子里,柴多好砍些。哪知柴还没砍多少,远远瞧见树上掉着个黑乎乎的东西,走近了瞧居然是个人,下头还有只像是摔断了腿的兔子,奄奄一息躺在被破坏的陷阱旁。
他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人从树上弄下来,人是生面孔,一时不知怎么办,这才扛到了村长家。
姚夫郎得了信匆匆套了件厚衣裳,出门不小心撞着了路过的王婆子。顾不得回骂,掉头就跑。
王婆子一头雾水,往日没事都要同她掐上一架的人,今日被骂了都不还嘴,不对劲,很是不对劲。迈着步子就跟了上去。
冬日人闲的蛋疼,哪儿有点动静都想要听一耳朵,一来二去,李伟贤家还算宽敞的堂屋都无处下脚了。
“啧啧,可怜见的,瞧那嘴巴都乌青了,怕不是冻了一夜,要是闹出人命可咋整。”
“不过这人咋会被吊在树上,大晚上的怕不是要做什么不好的事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汉子的身份,许久没有这般大的热闹,人人脸上都有点子兴奋。
“该说不说,林家就不该弄什么陷阱在山里头,这还好只是被吊在树上没受什么伤,要是掉进陷阱里又遇到这么冷的天,怕不是人都冻硬了。要我看,林家以后不仅不能搞什么陷阱,还得对人负责。”
“王婆子,你要点脸成吧,那林子地头划给你家啦,人炎小子有这手艺本事挨着你事啦,别不是瞧人日子好了,在这眼红瞎叭叭。那个猎户不挖点陷阱的,再说了,那穿开裆裤的娃子都晓得猎户挖陷阱的标识,一个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连这点子芝麻小事都不知道吗。”
姚夫郎一口气不喘,继续说道:“再说了,明知有陷阱还要往前凑,怕不是打了坏心眼想偷人费力弄的猎物,看这人尖嘴猴腮的不就不是什么好人。”
“你、你,”王婆子被怼得不知怎么还嘴,又不甘心落人下风:“上杆子巴结人,收了不少好处吧。”
眼看着两人又要打起来,薛万连忙拉开自己阿爹,挡在中间。两家长辈老爱掐架,他们这些做小辈的夹在中间很是为难。
“得了,都别吵吵!”李伟贤呵斥一声:“薛万,你去把炎小子叫来。”
——
此时的林家四口正坐在堂屋里围着火盆烤火。
林母手里正做着一条快收尾的兔毛领子,家里人人都有,唯独夏清没有,做好了出门围上能挡点风更暖和些。
夏清和林皓月翻花绳,一段细长的绳子,在夏清手里宛如活了一般,翻出来的小东西活灵活现。
“茅厕坑、扁乌龟、尖子蚊、松紧带、小金鱼”
手指尖的花绳子,一钩一拉、一伸一放,羡慕的林皓月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