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刚在前,花熇嫣在后,两人脚步匆匆,直接进了病房。
病房里有三张病床,靠近窗台的那张,不是普通病床,而是一张产床,上面躺着小熙。她手上插着针头,正在吊点滴。小熙的眼睛紧闭着,牙齿咬着下嘴唇。不用问就能看出来,她正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花熇嫣问:“这是产床呀,医院怎么让小熙在病房里生产,产房呢?”
吴刚小声说:“留给东河煤矿了。矿上送来了几个有受伤的孕妇,她们正在抢救。”
“咱们是先来的,就算是东河煤矿的事情急,可凡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中间床上的孕妇的老公接口说:“他们有势力,东河煤矿参建过这个医院,是医院的股东。”
原来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面对现实,花熇嫣无语了。
一位胖胖的女医生走进来,大声喊:“18床陈熙的家属来了没?”
吴刚看看花熇嫣,然后才回应:“我在这里。”
“你想明白了没,到底是保大人,还是保小孩,赶紧拿定主意,签字。我告诉你,再晚一些,两个都保不住。”
“大夫,孩子的奶奶说,儿媳妇和孙子她都要。”
女医生哈哈哈笑起来:“医院的手术室、产房都被矿上来的伤员占用了,她的情况危急,剖腹产还不一定能全部保全,要想顺产母子平安,我办不到。赶紧签字。你不签字,我们不接生孩子。”
花熇嫣对女医生说:“大夫,你帮帮忙,想想办法,你总会有办法的。”
“孩子横胎位,除非在手术室做剖腹产,否则大人孩子只能保一个。”
“您的意思是要我们放弃孩子?”
女医生笑了:“我可没说,不过她的阳水流干,又受到惊吓,那么放弃孩子,专保大人的风险比较小。”
花熇嫣说话很客气:“大夫,你也是当妈妈的。怀胎十月,没有妈妈愿意放弃孩子。我们来医院求您,您一定有办法让母子平安。您想想办法。”
“没的办法。这种情况最好是保大人放弃孩子。”
忽然,小熙发出痛苦的哀嚎:“我不要。就是死,我也要保住孩子。”
这声音真惨,听得花熇嫣心里狂跳两下,忍不住回头去看小熙。披头散发、脸色青紫,下巴泛黄的小熙,两眼紧盯女医生。
“吵什么吵。你们再商量商量,她的情绪都不稳,我没法接生。”说完,女医生扭扭胖屁股走了。
花熇嫣走到床边,轻声安慰小熙:“小熙,我懂一点医学,我帮你摸摸脉象?”
小熙伸过手去。花熇嫣双手握住小熙的两只手的虎口,平息诊了一会儿脉。诊完脉,她又俯下身子,摸摸小熙的肚子。这次她摸了好一会儿,还趴在肚皮上听了听,过了好久,才直起身子来。
花熇嫣诊脉摸腹后,心情安定不少。
她笑了笑:“小熙,孩子的确是横胎位,这样顺产的风险极大。”
“哎呀,你真懂啊,看看我没骗你们吧?”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位胖胖的女医生又来了。这次她还带着两个助手。两个助手推着两车手术器材,看样子,她们真的打算把病房当手术室,进行剖腹产了。
花熇嫣没有理会她,继续说:“小熙,我学过针灸,你要是愿意,我可以扎两针,帮孩子正正胎位。用金针正胎位我只是学过,没有实操过,不一定行。你愿意试一试吗?”
事到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小熙明白这个道理。她虽然不了解花熇嫣,可是没有花熇嫣她连医院都来不了。此刻除了让她试一试,别无他法,于是小熙忍痛咬牙说:“花姐,你动——手吧,嗯,一定行的。”
花熇嫣从背包里摸出一盒金针,还有一小瓶酒精。她取出一根金针,消了毒,把针尾巴叼在嘴里,又取出一根金针,消了毒,拿在手里。
花熇嫣一手拉下来小熙肚子上的无菌布,挡在两腿间,上面露出又大又圆的肚子。突然亮开肚皮,亮光射到上面,好像惊到了胎儿。小熙的肚皮薄薄的,里面的孩子很顽皮,不停地“拳打脚踢”。
于是,薄如牛皮纸片儿的肚皮上,忽然凸出一个手印,忽然多出两只小脚丫。手印与脚丫齐飞,没个安生。好像胎儿受惊吓,要撑开肚皮,自己个儿,从里面跳出来。
女医生背后的助理医师,看花熇嫣真的要在医院病房里,拿两根破针为孕妇正胎了,他心想:这不是胡闹吗?
他从女医生后面绕过来,大声呵斥:“你要干什么?这里这么多医生都正不了胎位,你年纪轻轻的,别胡闹了。出了事情,毁了你一辈子的前程。你看看,孩子在乱踢乱动,已经缺氧了,快闪开,别碍事。”
花熇嫣似乎成竹在胸,对助理医师的呵斥,只是回头笑了笑,并不回应。
她仅用左手,只小指一勾,就脱下了小熙的袜子,露出肿胀的肥脚丫。两只脚丫都是肥肥的,与小熙单薄的体格很不相称。花熇嫣扫了一眼就断定这是肿的,并不是真的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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