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熊廷弼的样子,哪有一方经略的样子,明显是一个忽悠孩子的怪大叔。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说的是真事。”
“当初来辽东的时候,您可是也说的很好听啊。”方安小声嘟囔着。
“唉,嘿嘿,一马是一马,这次是真的好机会。”
“我觉得您还是提前给我说点的好。”
“你看啊,你那些功劳,都很难写到功劳簿上,这次不一样,有个实打实的机会摆在面前。”熊廷弼循循善诱着。
“什么机会?”
“建奴递过来了信,说要自削汗位,投降了,朝廷的意思是先谈,等到有些模样之后,朝廷再有大员来定音。我想了想,你去当个副手不错,到时候成了,保举你个监生,没有任何问题。”
要说方安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直接跳过县试、乡试,省大事了。
之前他不是没有考虑过监生的资格,但是想到得罪过国子监的那些人,便没有深入下去。
不过呢,现在不同了,若是带着诺大一份功劳回去,而且只是挂着监生的名字,去参加秋闱,那就没什么不妥了。
……
奴儿哈赤派来的代表是老熟人,正是被放回去的代善。
不过还有副使,便是奴儿哈赤十分信任的额亦都。
代善和额亦都提出来两个条件,一是保证建州部安全,二是提供给他们过冬的粮食。
莫说是方安,熊廷弼都想不到,建奴提出来的条件听上去根本就不像是条件,简直是太容易实现了。
熊廷弼准备了许多预案,却没想到根本没有施展的机会。
那叫什么来着,原本是预备重拳出击,结果发现对方递过来的是棉花。
当然,对方提得简单,不代表熊廷弼会松口。
“嗯……黄台吉也必须召回,将麾下统领的军队解散!”
这个是关键点,如果黄台吉的队伍能召回,即便熊廷弼没有了借口去屯田,他同样能找到理由去,但是至少省了大功夫去打仗。
不管是后勤粮草还是弹药消耗,面对两万能征善战的老兵,要付出太多代价。
代善笑着道,“上差,黄台吉此刻大军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啊,莫说是令他解散,就是父亲命他回来,他也不会回转。”
“那你们的和谈和归正还有什么意义?难道看我熊某人好忽悠?利用这缓兵之计,等到春日方便之时,再行进攻?”
熊廷弼突然神色严肃,说话的口吻也十分强硬。
“上差,我等绝无此意,若是没有归正之意,只需要在深山老林中隐藏,等到来年春暖花开,膘肥体健时候再来一遭便是。
实则是父亲念在族人受苦,又不愿大明百姓遭受战争屠戮,他老人家心怀百姓,不认双方士兵吃苦,所以才有了归正之心。以前是被奸人蒙蔽,还望上差明察啊。”
奸人,奸人是谁?何来奸人?
代善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一流,不过在场之人没有一个信得,官面上的事情,有时候就是明知道对方说瞎话,也要装作信。
不然都说大实话,事情也就没得谈了。
奴儿哈赤能为双方百姓着想,那还造个什么反?
直接上给朝廷说,“我要当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