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徒兵的管理对叶世楷来说的确是个问题,坦白说,这些刑徒兵的战力并不弱,起码他们还是有些胆量的人,甚至其中还有一些囚犯曾经杀过人,或者是以前六国的军士,手上有功夫,只要经过训练,就能在战场上发挥战力。
但是,如果没能“驯服”这些人,那么不但起不到作用,反而会受其倒戈一击,这些都和战场形势紧密联系,若是仗打胜了,那么这些刑徒自然会被释放,朝廷也能如释重负,可若是仗打输了呢,秦军若是大败,这些刑徒兵恐怕也会“趁火打劫”,继续做落草为寇的事情。
所以,叶世楷无异于是接了一个“烫手山芋”。
“屯长,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这些劫匪昨天还是我们的敌人呢。”一名军士担忧问道,看起来,这个忧虑不止是叶世楷一个人的,也是他手下的几个军士的,或许这种情况在现在堪称是荒唐,但在秦朝,这些都是要叶世楷“长见识”的,用现在的话说,这些刑徒兵就是“刺头”。
一个时辰后。
“这些就是那些囚犯啊。”
“没错,就是这些人,昨天还要来袭击粮仓,我看还有几个好像是杀了人被抓进去的。”
“是啊,这些可都是要去充军的人。”
几排犯人用脚铐连接在一起,被带到场地这边,一旁的群众纷纷对他们指指点点,议论不断。
“把他们的脚铐松开。”叶世楷淡淡说了一句,一旁的军士立刻上前解开脚铐,一旁的村民赶紧退后,生怕这些亡命之徒会冲过来。
叶世楷扫视了一眼这四五十个刑徒,虽然他对秦朝的军士还不是很了解,但他却能从这些人的眼神中看出每个人的性格,甚至能看出哪些是不怕死的亡命之徒,哪些是内心不够坚定的人。
很简单,这些亡命之徒,眼神中都透着一股子杀气,而昨晚的那些劫匪,他们更多的是一种侥幸,想要依靠人数之多,偷袭粮仓,而且很大程度上也是受了潜入的狼族细作的唆使,他们大多色厉胆薄,见势不对就会立刻束手就擒,再看看那些“狠人”的手,不少都有起茧子,如果不是平时做农活,就是经常拿刀握剑之人,他们极有可能是曾经六国的军士,战败之后服了徭役。
“昨晚的事情,经过查实,是狼族的细作所为,他潜入山寨,唆使你们来袭击粮草,所以官府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不就是替你们卖命嘛,说得这么好听。”还没等叶世楷说完,下面就有一人不耐烦地说道,众人听到之后,也对叶世楷发出了不屑的笑声。
“活腻了是吧,敢对屯长无礼,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一名军士拿出利剑,抵在那人的脖颈上。
“放下剑。”叶世楷倒是一点都不恼火,缓缓走到那人的面前,即便是被利剑抵在喉咙,脸上也丝毫没有惧色,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叶世楷很清楚的看见,这人身边的其他囚徒已经开始皱眉了,像是怕血会溅到他们的身上,但此人面对生死关头却根本不畏惧。
“你的手上有很多老茧,而且都集中在几个位置,你以前也是军士吧。”叶世楷淡淡说道,但那人却撇过头,并未回话。
“你叫什么名字。”
“满仓。”
“是个好名字,满仓满仓,粮仓若是满了,天下也就太平了。”叶世楷喃喃说道。
“你似乎很不服气,是有什么原因吗。”
“我曾经是一名军士,保家卫国是天职,我原是魏国军士,魏国被秦灭后,我被抓入牢狱,我就是不明白,我做的事情明明是正义之事,却会落得这个下场,这还不是拜秦国所赐。”满仓大声喊道。000学
“你原来是魏国人,这么说,你就是这里的本地人。”
“正是。”
“那若是明天狼族就攻破长城,杀到河内郡,你会如何选择。”叶世楷反问道。
“当然是拿起武器,保护乡亲父老。”
“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就跟我去长城前线,敢吗。”
“哼,我是绝不会为秦国卖命的,你现在大义凛然,不过是花言巧语,想要欺骗我们为你卖命罢了。”满仓冷声说道。
“魏国已灭,魏国人也都是秦国的子民,若是我现在放了你,你会去杀你的乡亲父老吗。”
“哼,花言巧语,不必多言,你若是把我放了,我立刻提刀去前线,但我绝不会入伍秦军。”满仓驳斥道“怎么,你要是有胆子,就放了我。”
“我可以放了你,但凭你这幅模样,去了前线也不过是送死罢了,起不到任何作用。”叶世楷冷嗤一声,转身就打算离开。
“你站住。”突然,满仓大吼一声,惊得其他囚犯倒在地上,几个军士挺着长枪,担心满仓会突然冲过来袭击叶世楷。
“你凭什么说我没实力。”
“就凭我敢打赌,你和我单挑,不出十招就会倒在地上,你信吗。”叶世楷猛地转过身子,用手指着满仓的脸喊道。
“若是我赢了,如何。”
“我让军士放了你,你想要去哪里,是你的自由,我甚至还可以提供给你白银和武器,但若是你输了,就必须服从我,敢打赌吗。”
“好,我答应了。”满仓丝毫没有犹豫,一口答应了下来。
“来人,给他武器。”
“屯长,此人可是杀人重犯,若是伤到了屯长,我们可没法交代。”一旁的军士颇为担心,赶紧劝说道。
“无妨,他若是真有本事,即便今天将我就地斩杀,也无罪。”叶世楷摆了摆手,拿出铜剑走到空地中央。
“让他挑选武器。”叶世楷示意军士将武器拿出来,有长枪,长刀,还有铜剑。
“喏。”几个军士虽然犹豫,但却不敢不执行叶世楷的命令。
“你拿剑,我也不占你便宜,我也持剑。”满仓的神情稍有缓和,似乎是对叶世楷的这种爽快胆量很是佩服,敢于提出单挑的人,无论是哪国的军士,起码他是一名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