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吃完一块寒瓜,手撑着下巴,看了他一会,慢悠悠地开口:“那你最近日日盯着我,不许往河边走,是为哪般?”
老三怂人一个,还爱操心。
她不常在村子里走动,一些事儿,她不清楚。
她刚刚跟柳氏打听过了,前些日子,有个老太太自己去河边洗衣裳,掉水里淹死了,捞上来的时候,人已经像个白蘑菇似的泡发了。
说是老太太,年纪也比她大不了哪里去,四十来岁。
这般年纪的老太太,儿子都娶了媳妇,又生了儿子了,哪还需要她去洗衣裳?
这就要论到娶妻娶贤这回事儿了。
老太太夫家姓周,她是跟着儿子逃荒逃到这里的。
儿媳妇来的也容易,逃荒路上捡的,一分银子都没花,娶了个媳妇儿。
刚开始村里人听说这事,还暗地里说过几句,羡慕周家小子的好运气。
云若听着柳氏说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一个在灾荒中、独行的、安全活下来的女子,可不能是个柔弱的。
果不其然,两人成亲不过三旬,小媳妇儿连厨屋的门都不进了,吃饭都要姓周的送进屋去。
洗衣裳,做饭,伺候畜生都是周家老太。
一个人的变化如此之大,悦家村的人,议论的人多,但也没几个真的去问的。
那周家小子,也是上谷关战场上退下来的,准备返乡时,家里遭了灾,周小子就回去将周母接了过来,石英帮着在村里落了户。
顺道成了亲。
柳氏偷偷告诉她的时候,支支吾吾地,当家的告诉她,周小子在战场上伤的是腹部。
云若懂了,难怪这家的媳妇儿要闹。
因缘际会,说不清楚也算不清楚。
老三偷偷抬眼看云若惬意的样子,知道她没生气。
“娘,虽说这种事说不好,但注意点总没错,这几年您的身子一直也不算太好。”他可还记着在许家村的时候,她在田头蹲下一会儿,起个身都能差点晕倒!
如今迁到这里来,要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家里的几个人,不管是他,柳氏,大姐,二虎哥,还是老四,老五都长高了,人也养的壮了,只有娘,除了比前几年白了些,肉是一点没长上。
也是快四十岁的人了。
云若不知道老三一肚子话要唠叨她,不然大概不想起这个话头。
她倒是想知道周家后续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