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贫瘠的里程

素素和紫雨回到家,在堂屋写作业的紫云看到她俩进屋,望着她俩,没说话,素素没精打采地说道:三娃快去拿个碗出来,口干得很!

紫雨接过紫云手里的碗,倒了水递给素素,然后自己倒了碗开水喝了,跟素素说道:妈,这个时间了,我们还去不去翻苕藤?

素素摇摇头,说道:今天不去了,歇会儿,你们去捡点柴算了。

紫雨背着柴背篼出去捡柴火去了。

素素坐了一会,过去的事,想也没用了,虽然心里还是不爽快,该干嘛还是得干嘛,于是站起身来,取下墙上挂着的镰刀,背个猪草背篼往地里去割猪草,刚刚走到院子尾巴上,就遇到紫龙母亲在他家地里扯苕草,紫龙母亲走到土边小声问道:哪门样了,要回来没得?

素素用手理一理额前的头发轻轻地摇摇头,看看四周小声地说道:莫讲了,要得回来啥,白跑一趟!人家当天就弄起走了。

刘娘背个背篼走过来了,看到她俩打了个招呼,素素说道:走了,我也去割猪草去了,空了又摆!

眼看就要开学了,翠翠的母亲问素素:嫂嫂,你屋紫雨读用的东西准备好了没得?

素素回道:还没有,你屋准备好了吗?

翠翠母亲说道:也还没有,就问问你们,我屋今年两个呢,要准备两份!

素素说:棉絮屋里都有,就是还要去扯桶桶铺盖和毯子,以前的包旧的很了,怕不牢实,可怕还要去扎个包,好久去嘛,要不我们一起嘛!

翠翠母亲说道:说的还要自己去租房子住,哪门去租?

素素说道:我们去问嘛,大家那么多人要租!她两个都女娃子租到一起嘛!

翠翠母亲说道:我也这么想,两个人住要便宜点!我小彬学校里有住的,准备床上用品就可以了。

八月三十号,翠翠母亲和紫雨母亲带着她俩到镇上的初中报名。什么程序都不懂,看到那么多人,人泡泡的,和小学相比简直相差太远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以前紫阳读初中时,不是在这个学校,去直接就有人报名。素素就问旁边的家长:大哥,请问一下,说报名怎么报,这么多人,找哪个报?老师在哪里?

那家长告诉她:你要先去看,看你屋的学生分到哪个班,然后再去上面二楼上,今年一年级的在楼上,在教室里报,三个班都在楼上。

说完用手指了指内操场上立作几个架子的上面,看分班,走那侧边上二楼报名。

知道了流程,两个妹仔直奔架子边,还有人在那看,一班,二班,三班,一个个的看,紫雨被分到了二班,翠翠被分到了三班。然后跟各自的母亲去找教室报名,交学费。

知道流程的家长和学生好些都报了,陆续下楼来。去到教室,老师坐在门口,还有几个学生和家长围在那里,紫雨从窗口往里看了看,里面有学生在搬桌椅,轮到紫雨报名了,老师问:啥名字?要租房子哦!说着抬头看了看家长继续说道:没租房子就读不成哦?

素素赶紧说:租了的,就在学校大门口对面,离学校近得很!

老师看了看,给紫雨把名报了,紫雨有点生怯怯的!

这大概就是井底之蛙处于大千世界里人的差别吧?

报了名,几个人就去租房子的地方,房东是一个七十多岁的婆婆,一共有两间房子,租的就是进门这间,里面就一张光架子床,房东说她的一个熟人的姑娘也租在这里,加上翠翠和紫雨一共三个人,一学期每个人二十块钱的房租。一会儿,另一个女孩子和她母亲也来了,大家相互问了问情况,知道那个女孩子和翠翠一个班的,叫龙华清,和房东是同一个地方的人,这样就三个人同床共枕,今天只是来看看,九月一号正式上课,明天下午大家才来住,商量各自带哪些东西。房东单独一间,老婆婆一个人农闲时经常在这里住,烧的柴火还是从乡里背来的!没有电,大家只能照煤油灯!

第二天下午,大家都来了,翠翠带罩子,紫雨带盖的,龙华清带铺床的,各自带了个煤油灯,一个手电筒,大伙去买了一斤煤油。上厕所要去公共厕所,晚上上夜拿一个尿罐,每天早上去倒。一个背了小背篼半背篼红薯,三四斤米,一个饭盒,一罐咸菜,这就是一周六天的口粮,把米、红薯洗好放饭盒里,贴一张五分钱的柴票,一个班一个箩筐,放在一起,两个同学一组抬起在学校里统一蒸,吃饭时又抬到教室里自己去认饭盒,端回住的地方吃,就这样,开启了新一段的人生旅程!

新的环境,新的人群,要适应有个过程,刚刚开学就遇到一件事情,学习好的同学总是让老师特别垂青,也有特别喜欢跟学习好的同学坐一起的学生。鄢舞的姐姐读初中三年级了,是学校里学习成绩数一数二的学生,深得老师们的喜爱,鄢舞自然也就获得了老师的重视,开学就被班主任老师任命为班长;王苓是在本镇小学读的小学,见识也就比紫雨这种在“台湾岛”上出来的小学生要多很多,心眼自然就不必说了,再加上初中学校和小学学校也就隔了一条街道的距离,她读小学时一直住在离学校不足五十米的地方,早就知道鄢舞姐姐读成绩特别优异,好生羡慕,当她得知鄢舞这个同学的情况后,就一直希望能跟鄢舞同桌。哪知道,编排座位的时候,老师把鄢舞编排跟紫雨两个人同桌,这让王苓心生妒忌,当时就嘟起嘴巴,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前两排搬到后两排跟别的同学一桌。紫雨这个小傻瓜,没注意这些变化,喊搬就搬呗,反正老师安排的嘛,没想过跟谁坐会怎么样,不跟谁坐又会怎么样,没王苓那么多想法,也就没在意这些跟谁坐或者是不跟谁坐的事情。

下午放学后,有的同学留在教室里继续看或是写作业,有的同学就出去了。思想成熟一点的同学,学习就格外的努力,三年后,能考起中师中专的,将来就是铁饭碗,那是要分配工作的,这样就可以摆脱农村里那把月亮锄头,这对于农村里的孩子来说,家里要是没钱也没权,读就是唯一的出路!因此懂事的学生读就特别地认真!紫雨从小就跟母亲一起学做这做那,对于农村,她没觉得说将来一定要离开乡里,或者是怎么样,还没得这种意识!但是该干嘛还是认真干,从小就养成了这种习惯,做事情争取做好为原则,其他的没多想!

晚饭过后,同学们都陆陆续续到教室上自习课,刚刚开学,班主任也来到教室里,上了一节课就走了,不像小学老师要守在教室里,第二节晚自习同学们自己安排学习。开学时间不长,大家都还不怎么熟悉,教室里还是比较安静。初中就比较多了,不像小学时候,除了要用的,其余的都放包里装着,现在基本上都放桌子上码着。刚刚开始,紫雨很不习惯,一个是环境变化大,二一个是学习的课程比较多,还没适应过来,三个是初次离开家里,生活与过去相比变化大,这些都是之前没想过的事情,现在面对到,总感觉有点烦躁,甚至想回家去。当!当!晚自习下课钟声响起,同学们大都收拾准备回住处去了,只有少数同学还在学习。紫雨也收拾准备回住处,把包拿起来,她的新包,带子处,被什么东西划了一道大概三寸长的口子,这下子,就不好装东西了,心里想好好的新包怎么就烂这么长条口子,心里就更加心烦,悄悄地抹眼泪,这时候就特别想回家去,但是这么晚了,乡村道上又黑,又没什么人,一个人怎么回去,也就只好作罢。这时候教室里基本上都走了,因为十点半就要熄灯。

一个同学看到紫雨还没走,发现她脸色不大好,就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摇摇头。

另一个同学也凑过来悄悄地说道:有人给她包划烂了。这个同学小声问道:谁?

凑过来这同学指了指王苓的位置:还有谁?

然后大家都走出了教室,回到各自的住处。

翠翠和龙华清已经在住处了,她俩准备洗漱睡觉,紫雨回去没说话,翠翠问她:你爪子了?

紫雨把包的事跟她俩说了,翠翠说道:那种人,懒得理她,包用针缝起就是了,现在基本上都不用包了,放不下,大家都把抱起走的。

龙华清也说道:讨厌那种人得很,看她将来有好了不起,明天在房东婆婆那里借颗针缝起就是了!

紫雨想想也是,何必那么在意呢,做好当前的事情才是正确的。于是大家洗漱完了,吹灯上床睡觉。

很多时候,思想与见识的贫瘠更制约人前进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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