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合台站在北城门上看着密密麻麻的绕国军队,脸色凝重,曾经无数的前辈们这里抛头颅,洒热血,写传奇,如今自己站在这里却没有曾经的凌云壮志。
今天,他要用自己的生命告诉世人,北河的意志并没有消沉,我们不会向命运低头!
绕国的军队分三路进攻,一路从正面攻击防守力最强的北大门,主要是重装军团,一路绕过北砀山,自后方切断补给线,包围南城门和西城门,东城门面对着北砀山,易守难攻,所以军队直接放弃进攻东门的计划,另一路是火之国提供船只,从泗水河上游顺流而下,从水中配合第一路大军强攻北门,所以,这是一场硬碰硬的战斗,没有任何多余的计策,还是跟数年前一样,强攻,绕国想用同样的方式一雪前耻。
不多时,日上三竿,大军就完成了对泗水城合围,他们在一个小山包上搭建起了中军大帐,城门不远处搭建了一个高大的擂鼓台,八面巨鼓依次排开。
这时,从中军帐内走出一个身着银色铠甲的人,他头戴龙纹银盔,盔顶插一红缨,身佩白色长剑,一张银网遮住了面颊,无法看清其相貌,旁边一士兵牵来一匹白马,起身跳上白马,驭马离开军帐,直奔泗水城北门。白马速度极快。很快就到了北门城下。
智合台与其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城上何人留守?报上名来!”白甲骑士大声喝道。
“我乃木之国北方都护府第三中郎将副将智合台,在此守城,来者何人?”
白甲骑士明显一怔,没有想到负责守城的居然是一个如此小的官职,随后向着守城的点头致意,以示敬意。随后道:“本人绕国皇太子座下成狩军团团长,魏信尺,今日前来叩门,降者不杀!”
智合台看着白甲骑士,眼神坚定,说道:“魏将军大义,但我等皆是视死如归之士,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闻言魏信尺抬起面罩,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坚毅面容,看起来就二三十岁的样子,他右手抵在胸前,朝着智合台行了一个军礼。
“那么我们只有在战场上决生死!”
魏信尺说完穿戴好头盔驭马返回中军帐。
帐内两侧早已站满了人,都是军团下属的各个军阵的统领,其中不乏白发苍苍的老将,他们看到魏信尺进来,全都站立整齐,说了句“将军!”
魏信尺摘下头盔,抱于胸前,边走边微笑着向众多将军点头致意。
他来到主将位置坐下,然后示意众将领一起入座。
“将军,我们何时发动总攻啊,听说恭亲王沐凌峰早就带着主力军队撤离了泗水城,现在防守除了一些热血青年外,其余大部分都是些老弱病残,我们攻下这样一座城池应该不费吹灰之力吧!”坐于魏信尺右侧第一位的老将军韩安醇说道。
魏信尺闻言,微笑着点头,然后看向左侧第一位的一个年轻将领,他眼神游离不定,似在思考什么事情。
“谢贤成将军以为如何?”魏信尺看向谢贤成。
年轻将军先是一愣,随后轻声说道:“末将以为现在留守泗水城的士兵绝对不容小觑,经过探作回报,留守士兵有五千之多,留守百姓有两万之众,现在他们都抱着必死的决心留下了守城,这种不要命的守法即使我军有强大的攻城器械,如果强攻只怕也会有不小的伤亡,末将认为我们应该先围城,如果末将所料不错的话,城中余粮可能只够他们三到五天的口粮,到时候城中无粮,百姓必然先起事端,时间稍长,可能都不需要我们出兵,只怕城中也会出现哗变,届时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就可拿下此城。”
“哼,谢将军是不是太天真了,泗水城在上次战争中就已经建立了完善的地下储粮坑道,里面的存粮足够十万士兵生活三月之久!”右列中一位中年将领深深地看着谢贤成,脸上不带丝毫感情。
“姚将军言之有理,是我调查不全,决策过于唐突了!”谢贤成面露愧色。
魏信尺闻言脸色稍微变得难看起来,说道:“看来只有强攻了!”
“将军,何不从东门入手?”这时左侧队列中一个长得有点猥琐的胡子男上前说道,他便是成狩军团新晋升的中郎将李安。
魏信尺闻言眉头一挑,说道:“东门连着北砀山,如何攻破?”
李安微微一笑,说道:“我们可以组建一支精锐奇兵从北砀山南山登上,然后从北坡滑下,可以借着夜色掩护直接遁入东门内,到时候再从里面打开东门,里应外合,占下东门,然后再让轻骑兵从东门进杀向北门,配合重装攻城兵一定可以拿下北门,攻下泗水城。”
谢贤成听完微微一笑,说道:“李将军的方法确实不错,但这种方法我军在上次进攻泗水城时就已经想过,派斥候侦查过,北坡根本非人力攀爬,即使修行者也无可奈何。”
李安继续说道:“谢副将有所不知,家父经历过上次战争的惨痛失败后就一直在找寻最好的攻入泗水城的路径,这几十年他踏遍了东门附近北砀山的每一个山头、丛林,最终在他去世前一年找到了一条当年修建泗水城东城门与北砀山连接处卡槽的工匠走过的一条侧壁栈道,经此栈道可直达东门内部。
李安的消息无疑于一道惊雷,在坐的众多将领都吃惊不已,就连一向挑剔,看谁都不顺眼的老将军韩安醇都不禁多看了两眼李安。
帐中最高兴的莫过于魏信尺了,他兴奋地摩擦了一下双手,问道:“李将军估算过没有,从我们这边出发,大概需要多久能到东城门内部?”
李安答道:“回将军,我算过,如果急行军的话,有三天左右!”
魏信尺双手一拍膝盖,大叫道:“好!”
站起身,正了一下衣襟,严肃地说道:“众将士听令!”
“是!”所有将士全部起立正站。
“韩老将军上前听令!令你辖制正一路全军,于三日后辰时率重装攻城车进攻北门,进攻时切记急功冒进,如有士兵违令,就地处决,攻城持续到午夜结束,记住,没有收兵号角,万不可提前退兵!”
“末将领命!”韩安醇上前接过令牌,拜谢后站回原位。
“谢贤成上前听令,令你统制水军,工机兵,配合韩将军行事,主要负责远处弓弩支援!”
“末将领命!”谢贤成起身接过令牌,拜谢后也站回原位。
“李安上前听令,令你在军中挑选两千精锐将士,带足粮草,于今夜三更起程,前往北砀山!紫烟为号,攻下东门即可释放紫烟,城城外接应士兵便即可进城,由东门杀向北门!”
“黄成将军听令,令你接管第三路军的全部指挥权,配合李安,在李安夺下东门后立刻率军攻入东门,组织敢死队杀向北门,里应外合,攻下北门!”
“末将领命!”一个年纪很大却很壮实的老将军接过令牌,刚要拜谢,却被魏信尺一把扶住。
“老将军就不必多礼了,其实攻入内城才是真正的硬仗,所以只能用老将军了!”魏信尺有些无奈地说道。
“哈哈哈哈,大将军就不用瞻前顾后的了,老夫这辈子最喜欢的就是打硬仗,您和皇太子还能给老夫一个上战场的机会,老夫就已经很高兴了!”老者说完笑了起来。
魏信尺给老将军深深地鞠了一躬。
“那就拜托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