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无病不无郁闷的将手中橘子剥掉皮,递给斜斜躺在椅子上的李凤儿,“谁会想到这小丫头会是个什么公主,我上哪里说理去!”
呆在代王府的李凤儿其实也是很无聊的,钱无病这每天来一趟,给她说说外面发生的事情,便成了她午后解闷的最好途径,钱无病也有些苦恼,诸如格丽莎这样的郁闷事情,除了和李凤儿说说,好像他也找不到合适的倾诉人选了。
“你看看云娘那小丫头,身边什么时候少过人,那格丽莎是公主,想必也是如此,你稍微观察一下就会发现异常,还说你没忽略她,这下好了,人家赖定你了!”李凤儿吃吃的笑了起来,好像看到钱无病吃瘪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她的那个国度,很强大?”李凤儿将橘瓣轻轻放进嘴里,“要是这样的话,那几个冒犯她的番人,你可得用用心了,别到时候小丫头心里憋着气,拿这事情使坏,传出去,可就丢了咱大明的气度了!”
“我管他强大不强大呢,都远得没边的事情,难道她当皇帝的爹还能和我大明开仗不是!”钱无病嗤之以鼻:“太闹心呢,早知道是这样一回事情,我就不让他们来了,这不净是添乱不是!”
“其实,也不算添乱,往好的那一方面想,你把这小丫头能够吃的死死的,那西北的郦人,对你那还不死心塌地啊,你可是说他们有好几千能战之士!到时候,就是有人想欺负咱们钱家,也得掂量掂量。”李凤儿有些悠然神往的样子,“他们的国度,在极北之地,那里是天涯海角了吧,若是可以的话,真想到那里去看一看呢!”
“要不,让她见见陛下?反正也不花费朝廷什么,不过是派几个人,拿几纸的事情,了不得给那远在天边的番王加个封号!”她低下头,想了想,说道。
“再说吧,等陛下忙完这阵子再说,刘瑾的事情闹出来,只怕陛下这段日子心情好不大哪里去,我还是不去触这个霉头的好,张永昨天来过了吧,宫里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钱无病摆摆头,将这些琐碎的事情抛到一边去,问起了正事。
“他说大概还有两三日,就可以着手进行了,我不担心这个了呢,他在宫里,你在宫外,要是那个人还找不出来,那才是怪事了,不过真要是这样的话,那陛下如何劝我,我都不会进宫去的!”李凤儿叹息了一声,“你要要是宫里像咱们家里一样,像嫣然嫂子和倩嫂子般和和气气那该多好,我终于知道陛下为什么打小到大没个正形了,在那种能憋死人的地方长大,条条框框那么多,随时还有些不怀好意的人在一旁窥测,换谁都不容易!”
李凤儿絮絮叨叨的说着,钱无病脑子却是在盘算,两三日,两三日大概是张永说能清除宫里刘瑾的势力的时间吧,不够,刘瑾在宫中的势力,两三日真的能清楚干净吗,只怕这么短的时间,能清楚的也不过是那些明面上的家伙吧!不过,这总归是一个好消息,希望这事情越快有眉目越好,就算是找个对手,也得知道对手是谁才成啊!
更别说李凤儿在这里有些提心吊胆的,他又何尝不是提心吊胆,连家都不敢回,生怕这事情会连累家人,都说孕妇怀孕的时候,需要更多的陪伴照顾,他这个做丈夫的,在这一点上可有些不及格了。
“好吧,你歇着吧,我还得去四海楼看看!”钱无病站了起来。
“咱家四海楼生意差成那样,都是刘瑾惹的祸?”李凤儿刚刚听过这事情,抬起头来看着他。
“嗯,陛下眼下肯定是请不到,请张永过去以正视听好像没多大效果,我正有些发愁呢,那些商人胆子也太小了!”
“有什么难请的!”李凤儿瞪了他一眼,“一年要那么多银子,他倒是撒手什么都不管,哪里有这个道理!”
“不好!”钱无病摇摇头,当然知道李凤儿的雌威之下,朱厚照大抵是没多大抵抗能力的,不过眼下为这事情让李凤儿去和朱厚照说,那有些轻重不分的味道了:“不过,若是能让内阁的那几位学士,到四海楼走一遭,这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内阁和刘瑾几乎是水火不容,这几位大佬出现,也算是给商人们一个定心丸了,嗯,不用几位一起去,那也太隆重了,随便去一位就好!”
他看了看李凤儿,笑了笑:“你就别操这个心了,好好的静养才是正事,这些事情,让我去摆平就是了!”
笑着走了出去,李凤儿看着他浑厚的背影,摆了摆头,微微笑了笑——有个人可以依靠的感觉,真的很好!
……
京郊,威武大学堂。
校场上热火朝天,一队队士卒,随着高台上的彩旗飘动,不断的变幻着各种阵形,这种阵形演练,基本上是大学堂里每日的保留项目,这让习惯了三日一小操,五日一大练的军中悍卒一个个怨声载道。
他们将来是要做军将的人,但是教头们简直是拿他们当大头兵练,这让这些自视颇高的悍卒,如何心服。
“鹤翼!”随着高台上的旗帜摆动,下面的士卒又开始跑动起来,这个阵形变化完了,再来一个鱼鳞阵,今天上午的操练就差不多结束了,下午各队自己操练,那可就比这些枯燥无味的阵法有趣的多了。
“唉唉!”跑动的队伍中,一个士卒用手指捅了捅前面的士卒,“你看到没,那校场边站着的,好像是咱们队正啊,他不是告假了的吗?”
“屁话!”前面士卒一边跑动,一边看了过去,上千人在校场上跑到,又是旗帜又是尘土的,这种情况下,还能看见校场边的人脸,这货当真不是夜猫子转世?
“好像真的是钱头儿呢,他到教头那边去了,好像说了些什么,哎呀不对,钱头儿怎么穿的是一身锦衣卫的狗皮?”
“你要死啊!”前面的士卒终于忍不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随着奔跑的大队,一齐站定了下来:“你就是是白痴,钱头儿本来就是锦衣卫出身,要不然,你以为他那么大的手笔对咱们兄弟们,银子哪里来的,你以为谁都像咱们这些边军一样苦哈哈呢,人家锦衣卫都是吃香的喝辣的的!”
“来了来了,钱头儿朝怎么走了过来了!”在他们两的嘀咕声中,高台上的旗帜挥动了几下,校场上所有的士卒,顿时欢腾起来,今日上午的演练,到此结束了。
“兄弟们,有没有想着我啊!”钱宁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朝着他昔日的威武学堂步科第六队的属下们,扬了扬手中的:“有没有兄弟,想跟着我出去透透气的啊!”
“我哪里会忽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