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南边来的流民还没想出解决办法,北边又来了一群流民。
这群流民嘴唇干裂发白,形容枯槁。他们听说了安州府有水之后,直接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虽然不能进城,但他们甫一出现,知府就派人密切关注了。还找人进了流民队伍里打听。
这才发现,原来北方大旱的事情是真的。他们是北方陇州府的,旱情非常严重,粮食减产到了原来的三成。
但京城的皇帝知道粮食减产之后,并没有任何减免税负的举措,反而催促下面的官员把今年夏收的粮食交上来。
如果交了粮税,再去掉下一季度的种子,剩下的粮食也就够一家人吃十来天的吧。
而且旱情并没有在夏收后缓解,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田里土地干裂,种子完全种不下去。
陇州府的百姓还没决定好要不要交税,水井里的水也见底了。
河水早就断流了,现在全村子里的人都在用水井里的水做饭洗衣服。结果水井也见底了,里面的水浑浊不堪,泥与水混在一起。
得了,现在也不用选择了。人可以三天不吃饭,但却不能三天不喝水。陇州人直接拖家带口离开了陇州府。
大家都知道南方比北方多水,所以肯定是往南方而来。
安州府是这些人遇见的第一个不缺水的州府。
但是谁又能想到一山之隔的徽州府会发生了大暴雨呢!
知府派人打听清楚了始末,这批流民手里暂时还有些粮食,但缺水。
他也不让人进城,劝说这些人去河边安营扎寨。
更多的,就不敢承诺了。
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知府打听来的消息就在城中传开了。
柯宁微只能庆幸,当时并没有继续往北走,要不然也是要转回来的。
“可是,如果北边有旱情,我姑姑又去了哪里呢?”赵成和又一次陷入了迷茫。
在府城租了房子之后,赵成和就带着妹妹四处打听姑母的消息。然而,姑母像是从来没来过一样,杳无音讯。
当时赵成和怀疑姑母随夫家直接绕过彭城去了别的州府。他还打算等以后再好好打听。
可现在北方大旱,是大家避之不及的地方。
姑母如果去了北方,此时应该早就掉头回来了,因为她们家有马车。
但一路上都没有任何消息,也不知道是走岔了,还是姑母家直接就没往北来。
寻找范围进一步扩大,赵成和很不高兴。
柯宁微见兄妹二人眉头紧锁,安慰道,“咱们慢慢找,能从水灾中会下来已经是极为幸运的事情了。”
是啊,和那些在水灾中失去性命的人比起来,他们已经很幸运了。
赵成和兄妹不再纠结此事,但心中还有别的忧虑,“柴火和晒的豆角干迟早会有用完的时候。”
柯宁微摇摇头,“我也没办法。”
她是真的没办法弄来这些东西,这些东西又不会凭空出现。只能等人送来然后买。说不定到最后他们也不得不买天价的柴火,毕竟做饭离不了这个东西。
气氛一时间又低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