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王也是被她这一声吼震住了。
他皱了皱眉,只觉得她怕是真疯了,不由冷笑道,“哦?本王怎么不知自己竟和皇后还有首尾?”
淑妃的声音尖利,眼眶红的似要滴血,冲他吼道,“你给我听清楚,康王才是你的孩子,我绝不允许你伤害他的孩子!”
静王被这消息震的懵了懵,许久才回过味来,“你说……康王才是本王的孩子?那……那长公主?”
“哼,自然是张清妍那个贱人的!”
淑妃笑的得意,“当年她先行生产,还生出嫡长子来,我怎么能容许她这般命好,直接命人弄死了她的儿子。”她说着,又想起当年情景,又嫉恨的脸色扭曲,“可惜那个贱人太过好命,死了一个儿子,肚子里竟然还有一个!”
“所以……你换了孩子?”
静王并不蠢笨,竟是一想便想通了所有关节。
淑妃哈哈大笑起来,得意道,“刚好我那时也生下琤儿,那个贱人又因为生产太累晕死过去,我便想,要是张清妍那个贱人千般宠万般爱的,其实是我的儿子,而她的孩子呢,又在我手里吃尽苦头,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等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刻……”
她似是已经畅想那时的情景,激动的脸色发红,微微颤抖。
静王只觉得她真是疯狂,却疯狂的让他欢喜。
“妙啊,太妙了!”
静王不由的抚掌大笑起来,“想不到康王竟才是本王的种,那若是本王叫人直接揭穿他非皇室血脉,皇后一脉便是毁了,南越更会大乱,那顾老狗怕是要遭天下人耻笑,哈哈哈,妙极,实在是妙极……”
屋内屋外的淑妃同柳娉婷万万没想到,他听到真相竟然是这个反应。
康王可是他的亲生骨肉啊!
淑妃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怔楞了下,继而像是疯了似的扑过去打他,挠他的脸,“你说什么?你疯了不成,那可是你的儿子,你的孙子,你若敢做,我便先咬死你!”
静王只觉得她如今疯疯癫癫的,哪还有二十几年前的风韵和美艳,忍不住嫌弃的一把推开她,随手整理起自己的衣冠来,冷漠道,“本王这一生,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儿子,想要儿子,本王继续生便是。”
他说着,看向踉跄的跌倒在地的淑妃,嗤笑道,“能为他父王的大业做出一番牺牲,也算是全了他的孝心。”
“你疯了……你疯了!”
淑妃狼狈的瘫软在地,看着他愉悦的背影消失在了夜幕中,恨得拿拳死死垂着地面,发出痛苦而又尖利的嘶吼。
躲在外头花丛中的柳娉婷同样瘫软在地,便是枝叶搔在她鼻尖都没有理会,她只觉得全身发软,心绞痛的不行。
怎么会这样……
她的眼泪不要命似的流着,痛苦又绝望,她在赏菊宴上费尽心机换来的,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夫君么?
若是静王那个疯子当真揭发了康王,她……她不就……
这个可怕的事实让柳娉婷快要疯了,她死命的抠住自己掌心,直到把掌心抠出了血才猛然回神。
不,还有机会的。
柳娉婷的眼神一厉,只要静王死了,或者她不再是康王妃就行……
是了是了,她要想想办法,要好好想想,绝不能,绝不能就这么毁在这上面。
她又在花丛里躲了片刻,直到夜露袭体,让她肚子开始坠痛,而周遭又无人经过时,她才小心翼翼的猫腰潜出了玉阳宫。
柳娉婷几乎是逃也似的回到了皇后划给她的寝殿,才要进去,里头已是冲出一人来。
康王神情慌乱的扶住她,急声道,“娉婷,你去了哪里,怎么如此狼狈?”
他说着,摘下她发间的碎叶落花,担忧道,“你脸色很是难看,可是身子……”
柳娉婷却是定定的看着他,心渐渐下沉。
这个人,这个人要真是皇后的嫡长子,该有多好。她都已经忍耐住他的天真和愚蠢了。
为什么……
她心痛如绞,猛地抬手挥开康王双手,第一次对他冷了脸色,讥诮道,“臣妾被平王妃害的如此凄惨,王爷也不为臣妾和小世子出气,如今来说这些,又有何用!”
康王的脸色微变,迟疑道,“四弟妹她也是无心之失,只是例行一问,我……”
“够了!”
柳娉婷心中的恐惧和绝望无人知晓,她借机大吼了出来,猛地拔下头上的白玉簪子,当着他的面朝地上狠狠一掷。
“啪”一声,那簪子立刻碎成了几段。
康王的脸色一白,猛地半跪下来,颤抖着手捡起这些碎段,“娉婷,你……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他双手捧着碎成几段的白玉簪子,就像捧着他如今破碎了的心,他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你说会把它当成你的命一样看待的,你不记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