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盈公主的口疾一直未见好。
哪怕她召遍了太医院所有太医,他们都对此束手无策。
她的嘴,已然臭的惊人。
虽然柔盈公主每每都还有个“知心人”静妃陪在身侧解闷纾解,但她根本不可能知足。
她曾享受过名门公子追捧,人人艳羡的生活,又如何受得了这人人厌恶的日子。
柔盈公主虽幽居宫中,可消息还是很灵通,自然就知道当年那个救起自己的摄政王,十之八九就是南越早逝的驸马秦风。
她一时不知皇兄对秦风的身份到底是知情还是不知情,如果是不知情的,得知消息的那刻就应该是勃然大怒,急招人进宫治罪;可若是知情的,又怎会想到要除去秦艽。
柔盈公主百思不得其解。
她怨恨傅成看向她时眼底藏的并不好的厌恶和嫌弃,来自亲兄长的“背叛”让她十分不好受,更何况她虽然怨恨秦风不肯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但心底深处到底是对追逐了这么多年的人有几分情意和执着的,一时对陈安来宣傅成旨意十分踌躇。
静妃特意等陈安宣完旨才来永福宫,一来便见着陈安面色苍白,尴尬的跪在地上,而坐在主位的柔盈公主虽然没说话,但面色看起来也不大好。
“这是怎么了?”
静妃佯装不知,小碎步疾走到柔盈公主跟前,扶着她的肩头,关切的看了看,才稍稍松了口气,柔声道,“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哪里不舒服了。”
柔盈公主的脸色这才稍稍好看了些,静妃来了,她才愿意说话,将手里的圣旨泄愤似的扔到了陈安脚下,“本公主不想去。”
亵渎圣旨,这可是死罪。
陈安脸色惨白,慌忙俯身将圣旨小心翼翼的捡起来抱在怀中,哭丧着脸,“公主,这圣上的旨意……”
静妃仿似来了些兴趣,俯身从陈安怀里取过了圣旨,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番,这才拿着圣旨含笑转身,“柔盈,我倒觉得你该去一去。”
她见柔盈怀疑的目光望过来,不由无奈的笑了下,“你别觉得我是为了你皇兄才这么说。”
“你想啊。”
静妃笑着在她身边坐下,像是一点都没觉得她口臭似的。
“摄政王……哦不,那个秦风为什么一直不肯接受你,还不是因为他心中一直念着他那个亡妻,南越的德阳公主吗?”
静妃伸手按在她的肩头,手指十分有技巧的,在她肩头按出些许有韵律的指法。
柔盈公主只觉得眼前一瞬有了重影,但也不过一息,又恢复正常。
她忽略掉这异常,不悦的皱起了眉,“我也是东曜的金枝玉叶,哪里比不得她?”
想到她当着秦风的面撕毁了那个女人的画像,他居然敢因此斥责,还扇了自己一巴掌,柔盈心里的怨恨便又止不住的冒了上来。
“我听说,秦艽和她母亲德阳公主长的颇为相像。”
静妃按摩着她肩头的指法愈加奇巧,让柔盈公主略一恍惚,只觉得她的声音十分好听,像只虫子似的,直往她耳廓钻。
“若是他心里对德阳公主的最后一点念想也没了,心里的位置空出来了,你说……”静妃的声音轻轻响在柔盈公主耳边,蛊惑着她,“你说,你是不是就能进去了呢?”
柔盈公主的身体轻轻抖了抖,许久才缓缓道,“你说的对……”
静妃满意的笑了,温柔的将那道圣旨放进柔盈公主的怀里,“那好,你乖乖接旨去趟摄政王府吧,对了,我给你一样东西……”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小心的放到柔盈公主手里,笑容美丽又危险,“这个东西,给你最讨厌的人用,有奇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