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平公主惊讶地抬起眼来,茫然道:“父亲问我?”
杨坚点了点头,笑眯眯道:“反正朕此时也没个主意,不如听听丽华的看法。”
疑心重的人一有机会,便去试探别人,这个父亲真是没完没了!
乐平公主呵呵冷笑了两声,直接道:“女儿也没有主意。”
杨坚叹了一声,回头道:“伽罗,丽华与朕还是不亲呀!”
独孤皇后伸手把杨坚的脸推了回去,道:“丽华与孤亲便是了,你的朝堂你自己管,烦我们娘儿俩做什么?”
太子笑着道:“母亲,阿姊是家中长女,为父分忧也无妨。”
乐平公主瞪了一眼太子,一本正经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太常寺掌管陵庙群祀,太子是要我这个女儿家插手宗庙祭祀之事么?”
确实如此,按照乐平公主身份,无论是在家还是在朝,都不应该插手这件事。
刚刚太子只是觉得一家人在一起和乐融融,一时间没有注意,说句恭维话罢了,不料竟被乐平公主怼了回来。
独孤皇后听乐平公主说完,便向着太子气道:“没用的竖子,你自己份内的差事自己做好,少拿来烦你阿姊!”
太子一听,心下里只觉得有些委屈,但也不能违拗独孤皇后的意思,只好连声道:“是是是,是儿子考虑不周,母亲莫气。”
杨坚在一旁看得明白,便上前打圆场道:“伽罗,你也太护着丽华了,太子也是你的孩子,你无故骂他做甚!”
独孤皇后心下一恼,便伸手轻轻拍了杨坚一下,厉声道:“陛下只肯护太子,可怜孤的丽华身为长姊,还要被弟弟算计,被父亲试探,陛下还有脸说孤?陛下的心都偏到哪里去了?”
太子脸色一白,他只是一时的失言,竟被母亲猜忌他算计长姊,连忙解释道:“母亲误会孩儿了,我向来敬重阿姊,怎会想着算计阿姊?”
“没想着算计?”独孤皇后气不打一处来,怒道:“陷你阿姊于两难之地,还说是无心算计,你若是有心哪还得了?”
这独孤皇后当真是钻了牛角尖,杨坚微微叹了一声,道:“伽罗,太子当真不是那个意思?”
“太子不是那个意思,那你呢?陛下要如何才能不为难丽华?”独孤皇后喝问道。
殿上众人胆颤,寂静一片,连呼吸都不敢一口气喘匀。
杨坚顿觉得有些头疼,无力道:“朕也没有那个意思。”
眼见着独孤皇后当真上了火,乐平公主连忙劝道:“母亲,父亲不过是与孩儿说几句闲话而已,一家人哪有那么多试探算计?”
乐平公主又看了看杨坚和太子,接着道:“父亲,阿勇,你们也是——怎把朝上的那些烦心事带到千秋殿里来呢?且不说母亲贤明,从不干涉朝政,倘若被有心之人记了去,史册之上留下一笔,污了母亲的圣德,那便全是父亲与阿勇的过错!”
此番风波本由乐平公主而生,若此时乐平公主一味示弱,再受了半点委屈,只怕会更激得独孤皇后恼怒,此事便无法善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