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的药膏碰到唇上,姜云珠感觉很舒服,不过,那人的手若是不在,就更好了。
“我自己来。”她伸手抓住他的手,想把他的手推开。
好似山岳一般,根本推不动。
姜云珠忽然有些气恼,干脆坐在那里,当自己是木头人,看不见也感觉不到。
沈凤鸣很快帮她涂好了药膏,又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带着点怜惜的感觉,没有任何欲望。
这个吻,似一片羽毛,落到姜云珠的心中。
沈凤鸣走后,姜云珠趴在桌子上,连刚才看得津津有味的话本都看不下去了。
这时辛巴跳上桌,蹲坐在她面前,一蓝一黄两只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她。
姜云珠把它抱到怀里,揉了好几遍它的毛,才感觉心情平静了下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桌上有姜云珠爱吃的冬瓜排骨汤,沈凤鸣很自然地给她盛了一碗,姜云珠看着那汤良久,喝了。
下午,闲暇没事,房窗下有一张罗汉床,姜云珠在椅子上坐累了,便歪在上面。
罗汉床中间有个小桌,上面摆着一盘兰花豆,一盘果干,还有一盘樱桃,她可以边看话本边吃,十分惬意。
这时沈凤鸣进来,他坐在罗汉床的另一边,开始也拿了一本看。
看了一会儿,他看见旁边竟然有一张古琴,便拿过来,放在膝上。
手随意拨弄了两下,那声音便似昆山玉碎般好听。
姜云珠顿时被吸引了精神。
“想听什么曲子?”沈凤鸣随口问。
姜云珠,继续看话本。只是沈凤鸣却一直看着她,似在等她说话。
“《关山月》吧。”姜云珠道,她看的话本正写到塞外风光,让人向往。
“好。”沈凤鸣答应。
他指尖轻挑,那苍苍边塞之音便流泻而出。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其中更有几万里浩荡长风,以及隐隐杀伐哀叹之声……
姜云珠侧头看着他,心随着那琴声不断起伏。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落入网中的蝴蝶,想挣扎,却被越缠越紧。
或许,只有等他回京,一切才能终结吧!
接下来一些天,姜云珠颇有点自暴自弃的意思。
当然,如果不考虑其它,这种日子还是挺快乐的。
中间,林霆安来过茶不凉几次,有时他只是坐在那里喝茶,有时他会跟姜云珠聊两句,姜云珠是能避开他就避开他。
后来她都想在店门口立个牌子了,“姓林的不许入内。”当然,她也就心里想想。
幸好这时林霆安似乎有事,离开了武陵县,她松了一口气,只希望他别再回来了。
这天潞州,几辆马车停在一处别院门外。
林霆安亲自出来迎接,一个身体微胖,头发花白的老者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老者穿一身蟒袍,不怒自威。
“王爷,您怎么亲自来了。”林霆安略显惊讶地问。
“那个人……”淮南王想问什么。
“王爷,进屋再说。”林霆安却道。
淮南王点点头,迈步进了屋子。
屋中,淮南王听了林霆安的话,气急败坏地将桌上所有东西扫在地上。他没了儿子,眼看着要断子绝孙,那个人,大家都说他不近女色,他还等着他也孤独终老,怎么,他有了喜欢的女子?
也要问他答应不答应。
武陵县,前些天姜云珠跟秦镇说了华蓥院的事,秦镇十分惊讶,“姜姑娘不是跟林公子关系很好?”她求他帮忙,不是多转了一个圈。
姜云珠听出他言外之意,“你的意思是,林煜白是……”
“他正是林家二老爷唯一的嫡子。”
姜云珠有点懵,梦里,似乎林家二老爷没有……对了,秦瑶的事,梦里林煜白肯定死在谢勇的手里了,所以等她在安平侯府站稳脚跟的时候,才没听说过他。
“他没跟我说过他的身份。”姜云珠道。
秦镇有些意外。
姜云珠却觉得没什么,沈凤鸣不是也没表露自己的身份,大家合则相交呗。
很快,姜云珠就找到了林煜白,问他华蓥院的事,以及姜云雪有没有机会去那里读。
“这件事啊。”林煜白想说很简单,可是想到自家老爹的古板脾气,他又不敢大包大揽了,“我可以跟我父亲推荐一下她,至于我父亲收不收她,还得看……
哎,不然我直接去求我母亲算了,还是我母亲疼我。”林煜白这么说,却也觉得,他母亲再转到他父亲那里,也不一定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