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他就跑了回来,面色焦急,“老板,快点去买粮吧,粮价已经开始涨了。”
刚才他去粮店,店里一部分在抱怨粮价,一部人在抢粮,听店老板说,今天就这些粮,卖完了就不卖了,明天可能还要涨价!
涨得这么快?姜云珠诧异,然后她拿出十两银子,让李河去买粮。
“老板,不多买一些吗?”李河问。
十两银子的粮,普通人家是能吃很久了,可栖山居一天就能用掉一袋米,两袋子面,这些粮食似乎又不够了。
“你先去吧。”姜云珠道。这十两,他还不一定能买到呢!平时看着粮店的粮很多,可是若大家都买,很快就得卖完。
李河赶紧去了。过了半个时辰,他才愤愤回来,就像姜云珠猜的,他只买到六两银子的粮。
“也够咱们吃一阵子了。”姜云珠却道。
接下来几天,武陵县街上的灾民越来越多,起初大家还愿意帮助他们,可粮价物价一直涨,就有人说,就因为这些灾民,价格才一直涨,大家看着每次自己买米多花出去的那些银子,对这些灾民也不那么热心了。
甚至有人抱怨,官府怎么不把这些流民赶出去。
而这天发生了一件事,彻底激化了两者的矛盾。
几个灾民抢了一家小饭店,虽然捕快很快将几个灾民抓了起来,但百姓还是开始提防起那些灾民。
灾民的日子越发难过。
这天,胡捕头却登门了。
“胡捕头,您来有什么事?”姜云珠亲自出来问。
“也没什么大事,下午,知县老爷请你去县衙一趟。你别担心,不止请你一个人,武陵县这些富户、掌柜,知县都请了。”胡捕头笑道。
“这,为了什么事?”姜云珠觉得奇怪。
“我也不知道,等你们去了就知道了。告辞,我还得去别家通知呢。”胡捕头很快离开。
下午,姜云珠去了县衙,只见这里人头攒动。知县邀请,谁敢不来。
姜云珠自觉就是个小角色,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等着。
大概过了一刻钟,孟知县来了。
众人给孟知县行礼。
才一个月不见,孟知县似老了好几岁,眼里满是血丝,神情疲惫。
他让众人起来,道,“我想让大家看一样东西。”说完,他领着众人往外走。
众人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也只能跟上。
一路走,有人认出,这似乎是出城的路。
果然,很快,到了城门口。有人眼尖,发现城门口守城的士兵似乎比以前多了很多。
等出了城门,所有人都愣在那里。
入目全是灾民,有老有幼,全都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他们见到孟知县等人,挣扎着爬起来,求众位老爷给他们一条生路。
“都看到了吧。”孟知县咬着牙道。县城里的灾民,其实只是一小部分而已。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情者有之,漠然者有之。
很快,孟知县就说明了他今天让大家来的目的,他想在城外开粥棚施粥。只是要开仓赈灾,还要朝廷批准才行,可这些百姓都不是他武陵县的人,要赈灾也是长丰府赈灾,他根本没理由开仓。
他便想让县里的众位富户、掌柜每人捐一点银子或者米粮,好周济这些百姓。
原来是这样,有人愿意捐一点,有人却觉得孟知县多管闲事。
“知县老爷,武陵矿不是一直缺人?”有人问孟知县,把这些人送到那里,不就行了。
孟知县强忍着怒气,“武陵矿要的是精壮的青年,这些灾民,要是能活,谁想在这里等死。”
没人说话了,开始捐款。
有人捐一两,有人捐五两,最多的捐了二十两,可这些银子对于那些灾民来说,杯水车薪。
孟知县心中不满,却也不敢表露出来,他这么做,也顶了很大的压力。再要强求,这些富户闹起来,他这知县都没法当了。
“我捐二百两。”这时却有一人道。
众人纷纷朝他看去,却是宝福楼的宋掌柜。
“知县老爷,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可否容我回去取。”宋掌柜道。
“当然。”孟知县对他态度温和。
宋掌柜却看向人群后的姜云珠,笑道,“栖山居跟茶不凉日进斗金,不知道姜老板这次要捐多少?”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姜云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