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情谊,终究比不过,当前的利益。
他和马新贻一丘之貉。
……
“家中独子出列。”
“身有残疾不方便行动者出列。”
“很好,下面的兄弟,听清楚了,我马新贻说过,誓与诸位共谋富贵,我做到了!”
“山下的宅子,田产,哪一样许给大家的没有?”
“今日出城是死战,是血战,是富贵战!输了一无所有,我们的房子,田地,都将被重新收回,女人只能孤苦无依被赶回山寨,甚至遭受更残酷的厄运!”
“赢了,我许大家一场滔天富贵,给大宅子!给田产!给白银,给黄金!”
“县衙房,有黄金三百两,白银二千两,大哥我在这里先发给大家,你们说好不好?”
马新贻站在校场的高台上,当即召集诸营人马,来了一场动员大会。
正如老马所言,他曾经许诺给山寨的都做到了,而也正是如此,马新贻如今在山寨的呼声,早把张汶祥给盖了下去。
人群反响非凡,一个个无比狂热大喊道:“好,好,好。”
喧嚣的声音,震得远处的吴有为揉了揉耳朵。
张汶祥一脸无措看着校场台上的大哥,还有周围被其鼓动起来的乡亲,他颇为茫然道:“三弟,你告诉我,什么血战,死战?怎么没人和我说过?”
一股不好的念头,在张汶祥心里四处乱窜。
“这……”
林动心里有些不忍,思虑片刻,冷酷了起来。
“我们要打舒城。”
“什么?舒城!”
张汶祥虎目不由得一瞪,就要冲上前去,而此刻,林动一把钳住了他的肩膀。
看着那张怒火滔滔的脸颊,林动想也没想,手刀轻轻一挥,敲击在张汶祥后颈上,把他击晕了过去。
“对不住了,二哥。”
他缓缓说道,做了马新贻的帮凶。
林动架起张汶祥胳膊,将其拖到一边。
另一头,马新贻继续在台上高谈论阔。
“打大仗就是赌!”
“赌生赌死,赌富贵!”
“兄弟们,可愿意与我一搏!愿意去的,白银五两,将官以上再赏赐一两金子!”
“打下了舒城,每人五两黄金!”
……
如果不是朝廷长年和太平军交战,导致舒城几乎什么都快没了,林动估计马新贻,甚至能够放出狠话,开城劫掠三日。
山寨士兵的脸上一个个如狼似虎,几乎快喷出火来。
这些都是跟随着马新贻吃到过肉的,而新招募的那群士兵,神情原本也有忐忑,可在当听到黄金两个字时,也在一瞬间被贪婪冲烧了大脑,群相呼应,叫喊声如涌起大潮。
“马大人用兵,这是湘军的路数呀。”
吴有为兴致勃勃看着,站在一边点评道。
湘军每每面临大战,必定是重金许诺,屠城,打呆仗,打硬仗,杀个人头滚滚,抢个万家一空。
没有优势也就罢了,一旦建立优势,就会一步步把优势扩大。
林动没回他。
“这个家伙,会是妨碍吗?”
吴有为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口中指的妨碍,当然是张汶祥了。
“他是我兄弟。”
林动冷冷道。
他打算把张汶祥扶到白芷那边去,让小嫂子好好劝劝二哥。
打舒城,这是人心所向的事情,谁也不能阻拦!
天王老子不行!
二哥张汶祥就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