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道路还在抢修当中,陆地车辆能勉强通行的道路也就两条,根本无法满足巨大的物资需求量。所以武装运输直升机就成为了主要的物资运输工具。
洪水肆虐的第十天,又一批救援物资运到了灾区,退役了的老虎连长率领着自己本村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投身到了搬运物资的队伍里了。
老虎连长跟其他志愿者一起跑到了一架运输机的跟前,搬运帐篷,饮用水,大米,方便面。等等等等的救援物资。
他们要去的地方位于五百米开外的灾民临时安置点,这一段路的路况非常差,车辆无法通行只能人背肩扛。你可能会问,为什么运输机不直接降落到灾民临时安置点,就这么寸劲。那个灾民临时安置点就那么大的地方,以前是一个高尔夫球场,度假休闲的地方因为地势高没被水给掩埋了,所以灾民一多半都集中在这里。现在那里可是人满为患了,武装运输直升机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要是一件一件的空投。物资落地的准确性无法保证,肯定会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小伙子们,前面的路况很差,一定要注意安全,明白了吗?”特种兵出身的老虎连长,陈建军依旧用大嗓门像传达命令一样嘱咐自己村以及其他的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志愿者。
陈建军太熟悉那条路了,以前他带领着狼崽子们武装越野三千米的时候,就走过那条路,老虎连长心想“刚入伍的新兵蛋子身体素质再差,也比普通的志愿者强。但是走这条路还有很多人崴了脚脖子呢,我必须起到模范带头作用保护好这些普通人组成的志愿者。因为我曾经是一个兵,这里是我的战场。
陈建军扛起了两捆矿泉水,边走边说“大家伙跟着我走,注意脚下的路既要把物资送到了,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可能是职业病,陈建军用的语气有点像**命令狼崽子们一样。嗓门有点高。他忘记了自己曾经是一个兵,现在也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如此的口吻跟普通人说话,难免会让人接受不了。
有几个萍水相逢的志愿者,嘴里嘀咕,“这个人是谁啊,真能装蒜,让我们都听你的,你以为你是解放军领导啊。”
“你说啥?装蒜!我告诉你我建军叔可是我们村的骄傲,这里就是他的战场,他在野狼团跟贩毒分子战斗的时候,你还在家里喝茶看电视呢!”说话的这位是跟陈建军一个村的,也姓陈叫陈中亮。一米七的小伙子身强体壮。他比陈建军小一辈,管陈建军叫叔叔据说还是没出五伏的本家呢。
人都是有脾气的,这几个萍水相逢的志愿者被陈兴杰这么一数落,感觉很委屈,于是就争吵了起来,几乎快动手了。
陈中亮特别崇拜自己的这个叔叔,所以当了村里党支部记的陈建军,一声令下要去支援灾区的时候,这个小伙子第一个报名了。此时居然有人说自己的叔叔装蒜,他肯定不愿意听了。
“中亮,别吵啦,你可真有那个闲功夫,赶紧干活”老虎连长听到了自己侄儿跟那几个有眼不识泰山的志愿者的争吵以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就转过身皱着眉头板着脸训斥自己的侄儿。用陈氏特有的大嗓门向他的侄儿传达了自己这个当叔叔的不满。
“看在我叔叔的面子上,我就饶了你,以后管好自己的嘴别乱说话”陈中亮揪着那位有眼不识泰山的志愿者的衣领子警告他。
在这位年轻人的心里,任何人都不可以怀疑自己的叔叔。否则他就会对他不客气。
志愿者的队伍,平静下来了,毕竟大家伙都知道自己来这里不是自相残杀的,是来救人的。他们默默的扛起物资跟随者老虎连长走上了这一条崎岖难行的山路。
这条路一米多宽,路面坑坑洼洼,路上还有积水,非常的湿滑。整体上呈现出了鱼脊背的形状。两边是六十度的碎石斜坡从路面到坡底有十米高,上面长满了苔藓,杂草。被雨水一浇更加的湿滑。
就是这样的一条山路,四个月以前的老虎连长还带领着狼崽子们走过。还是晚上走的。那崎岖难行的画面,让退役以后的老虎连长至今仍然记忆犹新。
“建军叔,这些人简直就是有眼不识泰山,门缝里看人把人给看扁了。”陈中亮站在远处依然愤愤不平的说道。
陈建军却只是摇摇头,一笑了之。陈建军,现在最牵挂的人就是灾民。他可没功夫计较这些,他心里清楚自己为祖国做出的牺牲,贡献是不需要挂在嘴边上见人就念叨的。
“建军叔,他们瞧不起你,你难道一点都不生气?”陈中亮扛着两袋大米,一溜小跑追上了老虎连长,路上的积水被他踩的飞溅起来了。然后悄悄的问自己的叔叔这问题。
“你个小兔崽子,慢点!这条路要是滑倒了很有可能顺着陡坡滑到深沟里,就算摔不死,摔断腿那也是百分之百的。”说这句话的时候,陈建军下意识的拉住了陈中亮的胳膊生怕他摔倒了。
“中亮,其实当兵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厉害,仿佛像天兵天将一样战无不胜,你叔叔我就是浑身是铁,又能打几颗钉。”陈建军目视前方,迈着很小心的步伐,边走边说。
他是要告诉自己的侄儿,当兵一次受益终生,在其位谋其政。穿上绿军装守土保边疆。自己只是干了一个军人应该干的事情,没必要大惊小怪的。
陈中亮似懂非懂的点着头,跟着自己的叔叔,继续向前走着。这条路的尽头就是高尔夫球场,灾民临时安置点。
高尔夫球场的地势高,自然而然的这条路也就逐步的呈现出上坡的态势。就更加难行了。本来有一条公路比这条小路好走,但是现在公路被冲毁了现在正在抢修当中没办法通行只能走这条山路。
“大家跟紧了,小心脚下的路”曾经当过兵的陈建军,一边带路一边大声喊道。
这声音依旧那么响亮,陈建军仿佛回到了军营一般。保护别人的安全已经成为了他的一个本能反应。根深蒂固的长在了他的心里。但是他忘记了自己的角色已经变了,从一个誓死捍卫领土主权的战士,变成了一个普通老百姓。尽管他现在是村里的党支部记,归根到底他还是普通老百姓。角色的改变,说话的语气也要改变,但是陈建军是穿回了老百姓的衣服,骨子里依然透着军人的血性,军人的刚毅,军人面对危险时的那种冷静,果敢,说话的严肃,大嗓门。
“哼,我见过装的没见过这么装的,当过兵就了不起啊,对我们吆五喝六的。”有一个志愿者跟在队伍的不远处很不服气的小声嘀咕。
他感觉大家都是来当志愿者的,没必要整的你比别人都高一等,你有想法可以心平气和的跟大家伙商量,但是你要是想在我面前充老大,门都没有。这个社会没有人愿意当孙子,人人平等。
人有了杂念,精力就没办法集中。这个胡思乱想肚里窝火的志愿者,一脚踩空了,连人带物资一起摔进了沟里。准确的说应该是像古代城墙上的滚木雷石一样,像滚落的木头桩子一样滚落到了深达十米的沟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