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上有两个人,桑旗和桑时西。
不,还有一个,我的儿子白糖。
他小小的身体躺在血泊里,夕阳印在他的脸上都没办法把他苍白的小脸染红。
桑旗半跪在他身边,手里握着一把枪。
而桑时西则站在另一边,夕阳从他的身后照过来,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我只记得他说话了,他说:我不知道桑旗怎么会把
枪给带进来的,我不知道白糖为什么会忽然跑上来。
言外之意是,桑旗开枪打死了白糖,他的原意是想要了桑时西的命,但是没想到白糖忽然跑了过来,误伤了白糖。
我错愕地站在原地,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回过头霍佳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漆黑的枪,枪口对准了我。
我没躲,迎着那颗子弹。
但是谷雨却不知道从哪里扑出来护住了我,然后她的后背中枪,跌下了露台。
我很清楚的记得每个人脸上的表情。
霍佳是大仇未报的遗憾,桑时西是由惊愕转为漠然,只有桑旗的脸上呈现出来的是无与伦比的悲恸。
然后我就跳下去
了,追逐着谷雨背后的那朵妖冶的血色之花。
我脑子里的迷雾被拨开了,我全部都想起来了。
我睁开眼睛,桑时西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很紧张,以至于瞳孔都放大:“夏至,你哪里不舒服?”
我想开口,嗓子却哑了,说不出话来。
桑时西说:“你一直在喊白糖的名字,小卷毛,小猪油,小奶油,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我,的确是全部都想起来了。
可能,刚才我做了那个梦,就乱七八糟地喊了出来。
看着桑时西锐利的目光,明明是全部想起来了,但是却越看他越觉得陌生。
我眼前的桑时西并不是我失忆前的那个桑时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