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二楼的扶梯上,一行领导派头的男女们,互相指着三楼的几个店铺探讨着。
“鹤谦,这乾臣的规模肯定不比你们裴恩,有什么好意见没?提一提,我们也好改进。”
裴鹤谦朝身旁的中年男人摆摆手:“乾总真会取笑我,这国内的经商怎么还问上我了。您可是前辈,我这还要多向您学习呢,以后生意场上要有不少问题麻烦您。”
乾武忙客套:“可不敢可不敢,您能赏我这个脸,我就荣幸之至了。你在国内但凡有个不懂的,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待几人下了电梯,不远处响起嘈杂混乱的哭声。
原本还闲逛的人们,一股脑的朝声源方向跑过去。
裴鹤谦一行人快步跟上,乾武走在最前面,有点乱了阵脚。
今天裴鹤谦能赏他这个脸,完全是乾臣近两年的崛起。
本来都被政府抛弃的地段,是他找到了能存活的商业价值,若今年能得到裴恩的注资,乾臣的发展注定扶摇直上。
这种场合掉了链子。
乾武显然挂不住脸。
走到声源处,乾武和一众高管都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满头白发的老太太跪在一个卖首饰的店铺前哭天抹泪,两只手不断拍打地面大叫着:“我不活了,活不起了,我要死了。”
她身边站着穿工作服的一男一女,两人分别架着她双臂想要把她搀扶起来。
老太太死拧,大力掰开两人的手继续嚎啕,哭的越来越放肆。
“怎么回事?”乾武和两个高管走上前询问。
男工作人员是身后首饰店铺的店长。
乾武这种级别的人物他根本接触不到,所以并不认识。
可等看清乾武身边站着的高管,男店长愁容布满全脸。
这是他的主管领导。
总是三天一小会,五天一大会,每早开早会,每晚开晚会,半夜都能在绿泡泡上开个紧急会议,有事没事就好开会。
开场白永远都是,“那个,我讲两句啊。”
结束语永远都是,“今天会议传达的精神值得大家学习。”
人家领导放屁还能听个响,他放的都是闷屁。
一个小时里,四十分钟都是扯家常。
从他二爷出轨他三婶,到他四舅妈包养了他六外甥。
一天2小时,恨不得每分每秒展示他还活着。
没少被人背后议论。
“小时候是不会说话,活到中年记得长嘴了。”
人送外号——大嘴叉子。
男店长解释道:“这位老人的孙子不小心把我们门前摆着的水晶玫瑰花弄碎了。钱虽然不多,但毕竟是公家的东西,总要有个赔偿不是。可老人一听要赔钱,当场就耍泼,我们几个人怎么都拉不住。”
听完店长的解释,乾武心里有了谱。
这事好办了。
他先是看了眼身旁平静的裴鹤谦,然后走近嗷嗷喊个不停的老太太:“老人家,您先起来,我们有事好商量。”
老太太强撑着哭肿的眼皮看着乾武。
面前的男人气宇不凡,看这派头很明显是个大领导,身边跟着的人,看上去各个都是端庄的体面人。
老太太顺势扭转,爬向乾武磕头:“领导,您可要给我们做主啊,我孙不小心碰坏的,我认赔。但你说,他张口就要一万,这是不是有点太黑了?”
被白发苍苍的老人磕头,乾武慌得也快跪下了。
这不纯纯折寿嘛。
“老人家,我知道我知道,您先起来,我们进去说,您再给自己磕坏喽。”乾武和几个高管费力的把她拽起来。
几人搀扶着老太太进了首饰店,一直在店里被工作人员照顾的小孙子哭着跑上前。
围在首饰店前的人群,被赶过来的保安迅速疏散。
这种场合,看热闹事小,趁着热闹劲干点不要命的,那事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