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师兄你看,小马怎么这么快就站起来了?”。落雪伸手指着刚出生的小马。
无为笑道:“是呀,小马生下来,很快就要学会自己站立,这是天性”。
小马跌跌撞撞站起身来,晃晃悠悠来到追风身边。
落雪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不知怎么,她想到了自己。
“师兄,我刚出生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嗯?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想知道,师兄快告诉我”。
“你刚出生的时候,白白的,软软的,很小一只”。无为对落雪的喜爱溢于言表,就连看向她的眼神都是宠溺。
“师兄,我真的是师父生的吗?”。
“噗呲,咳咳咳”。无为被落雪的话呛到,他稍作调整后:“这是什么话,你怎么会是师父生的!”。
“那我是师兄生的?”。落雪虽比同龄人成熟一些,但未经人事不懂这些。
无为耐着性子解释:“落雪,只有女子才能生孩子,我和师父都是男子,所以生不了孩子”。
落雪专心看着小马驹,嘴里嘟囔:“可是,玄灵师叔说我是师父生的”。
若是玄灵这么说,无为倒是不稀奇了:“看来我得告诉师父让他给你请个女先生来,免得让玄灵师叔把你带坏了”。
夜色渐浓。
屋内落雪心烦意乱,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她想起了马厩的那匹小马。
窸窸窣窣一阵,她穿好衣服,准备去马厩消遣这无眠的夜色。
今日天光不好,没有丁点月光。好似云层浓厚,将月色紧紧包裹。
落雪来到马厩后,轻呼一声:“小马儿……我来看你了”。
追风听到动静,朝着马厩门栏处看。
它这一看似是被什么东西惊吓到,一下子躁动起来。连带着身旁的几匹马也嘶鸣不止。
马蹄踢踏作响,厩里的干草一瞬间被踢的到处乱飞。
落雪看到追风如此反常的行为,也被吓到。她只以为是追风不想让自己看小马。
“嘘!追风你不要叫!你这样会吵醒师父的,若是让师父知道我半夜出来,一定又会关我禁闭”。
太虚道长曾告诉过落雪,落日之后不能出门,尤其是没有月色的时候。
之前那次她偷跑下山,天亮时才回来,被太虚道长好一顿骂,还罚了她半年月钱。
落雪是个长记性的,她可不想再受罚。
然而,越怕越会生事端。
无为被后院的声响惊扰,他侧耳一听:“好像是追风的声音”。
于是,他穿好衣服,关好房门来到后院。
此时,落雪还在那里想法儿安抚着追风:“好追风,我就是想来看看小马驹,你若是不愿意,我不看就是啦。只求你可以消停一会儿,可不可以不要再叫啦”。
落雪趴在门栏上苦口婆心。但是,追风躁动的情绪却是丝毫未减。
黑暗中,无为隐约瞧见一个小小身影:“落雪是你吗?这么晚怎么还不睡?若是被师父知道,你又该受罚了”。
许久,落雪没有应声,她似乎没有听到无为的话。
无为嘴角一弯,捡起地上一块儿小石子朝着落雪扔去。
‘嗵!’。落雪头上清脆一声,好像那块石子直接打在了她的头骨上。
“是谁这么讨人嫌!”。落雪这才转过身来。
许是转身的时候用力过猛,她的衣袖竟被门栏勾住,不知有什么东西从袖子里掉了出来。
她本想抬手收一收,却不想又有什么东西从胸前掉到地上。
无为这时走近,看清楚落雪模样时他怔在原地,但很快又笑出声来。
“师父不是说了,夜里尤为是没有月色的时候不让你出来的嘛,你怎么不听话?你这个模样可是把追风吓得不轻”。
看到眼前落雪模样,无为心里忽然有些后怕,他不知四年前落雪是不是也曾变成这样,是不是也被人撞见。
他倒不是担心落雪的样子会吓到旁人,他更担心的是旁人会用怎样的眼光看待落雪,又会给落雪带来多少伤害。
落雪低头看着自己,她这才发现,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一丝皮肉,俨然一副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