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铭见尉迟贲二人已将逄蒙围住,心中一喜,当即故技重施,又放出三名分身,以四象阵法重向阳离攻去。哪知逄蒙心想今日之战必败无疑,挽了个剑花,封住尉迟贲与胜遇攻势,奸笑两声,叫道:“今日本王已得至宝,没空再与尔等纠缠。阳岛主神功无敌,定能收复三位小贼!逄蒙这就先行告辞了。”说罢又向尉迟贲佯攻三剑,跟着向后跃出圈外,转身便想向山下逃去。
阳离与吴铭一听逄蒙意欲携珠反叛,心中均是一惊,不由同时罢手。吴铭更是连忙放出两名分身拦在逄蒙去路之上。不料阳离却看出此刻众人的破绽,狂啸一声,顿时整个绝顶烈焰腾空,刹那间焦臭四溢,吴铭等竟均被这招“凤凰涅盘”所伤,无一幸免。但阳离使出此绝技之后,也已元气耗竭,坠落于山峰之上。
又过了许久,吴铭呻吟一声,最先从剧痛之中醒来。抬眼一望,只见火势已熄,适才相斗之人,均已倒在地上,一时不知死活。而自己身上一阵阵灼痛袭来,竟无一寸完好之处。不料略微一动,更为钻心之痛瞬间便传至全身。但吴铭心急尉迟贲与胜遇二人伤势,仍是强忍痛楚,取出百草归心丹,分了一半,轻轻吞咽而下。又运功将灵丹匆匆化了,这才咬牙站起,向尉迟贲二人缓缓走去。
待到二人身旁时,只见两人面目均已被熏得焦黑一片,再去探其鼻息时,总算万幸,二人俱各有一息尚存,只是已微弱之极。吴铭见状不禁轻舒一口气,心道:“亏得动身之前曾在周身擦抹了甘渊玉露,若非有此玉露相护,此刻恐怕我等皆成倒在地上的三俱焦尸了。事不宜迟,还是先将灵丹喂与二人,再去将神珠取回!”
当下吴铭先取出二人身上灵丹,又接了一些雨水捧在手心,分别将两颗丸药轻轻送入各自口中。略等了片刻之后,胜遇因擅弄水,伤势较轻,已悠悠醒转过来。不多时,尉迟贲也跟着苏醒。三人死里逃生,虽有伤痛在身,也不禁都是欣喜异常。
吴铭见灵丹效验已生,身上疼痛已不似适才之烈。于是叮嘱胜遇二人在原地稍事歇息,自己则快步向逄蒙尸身走去。还没行至近前,吴铭在黑暗中只见逄蒙身子像是动了一动,稍一转念,暗叫一声:“不好!”但重伤之下,手脚已远不如平素灵便,还未等跃至半空,逄蒙白色神羽早已射到。好在吴铭一见他身动,便已有备,羽箭只射中其右腿脚踝之上,贯穿而过。
尉迟贲远远望见吴铭中箭摔倒,顿时不顾周身剧痛,长剑甩出,立时便将那恶贯满盈的逄蒙钉死在地上。接着胜遇亦忍痛飞起,将吴铭扶住。
“取珠要紧,皮肉之伤,在下还暂可忍耐!”吴铭见意外之事迭起,心想若不尽快将赤丹抢回,只怕久后必然夜长梦多。胜遇见他一时尚无大碍,便放开双臂,慢慢向逄蒙走去,双目紧盯尸身,防他假死,又再暴起伤人。
好在此次逄蒙确已死透,不想胜遇刚将神珠抱于怀中时,阳离忽地醒来,在远处嘶声喝道:“尔等,尔等,不,不可将赤丹盗走!此乃我,我朱雀岛镇岛之宝!尔等强,强行抢去,算的什么,什么帝畿上邦仁义之民?”
吴铭听他气息已如此衰弱,仍存护宝之心,不禁双眉皱起,回应道:“神珠乃是天降之物。只不过恰恰落于此岛之上,阳岛主说此珠是朱雀岛私产,为何我等到来之前,不见岛上诸人取用?况且在下是欲带了赤丹回去救人,因此才有求珠之举,还望岛主莫要再争!”
“吴少侠不须多言,待胜某先于此处毙了这老儿再说!”胜遇一想到此行累遭暗算,谋划皆是出于阳离之手,心中早已气愤之极。此刻见他已无还手之力,自己也已复原了几成功力,便想即刻将其杀却,以绝后患。
不料胜遇刚想动手之时,吴铭急忙出言拦阻道:“胜兄手下留情,神珠已得,不可多所杀伤,令帝畿蒙上那弑降之名。阳岛主,我等取珠,实属无奈之举,今日目的已达。待我等离去之后,还请岛主自行处置伤情吧!”后面几句话说完,便将自己所剩半丸灵丹,向阳离抛去。
朱雀岛主日常统御交往的下属,尽皆是狡诈阴鸷之辈。此刻吴铭不单留下自己性命,还以灵丹相赠,助自己治愈适才行使凤凰涅盘所受内伤。瞬间一愣,回思过往自己强占朱雀岛后所犯下的诸多杀孽,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心中顿时对吴铭以德报怨义行既感且愧。当即缓缓向吴铭谢道:“吴少侠胸怀大义,此灵丹还是留与你日后服用吧。老朽为恶过甚,始终未能参透生死贪嗔十重障,唯有日后尽力补过,才能不负少侠今日大善之举!”说罢,拾起半枚灵丹,深提一口气,慢慢站起身来,缓步走向吴铭,将灵丹捧捧起,献了过去。
吴铭见他意诚,便也不再推辞,躬身谢过收下。阳离还药之后,又于当地默然凝思半晌,接着双手合十,向三人别过,便向火山口稳步走去。吴铭等人见他不去下山,均是不解其意,待到阳离来到洞边之时,又回首向吴铭道:“待老朽涅盘之后,还请少侠尽快回归营帐,以免诸位同伴为此岛土民所伤!”说罢也不等吴铭等人追问,纵身一跃,便跳入了那火山口中!
三人本以为朱雀岛主已然彻悟,便会寻地清修。不料片刻之后他竟会自尽于洞内,一时间不由得齐声惊呼。吴铭更是不顾箭伤,飞身跃起相救,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眼见洞底起一团凤凰般的烈焰,向上飞起,久久不熄,似是阳离已然重生,吴铭不禁暗自长叹一声,心中瞬间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