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颖询问是谁谋划刺杀,多少有些搞笑。
看在她装得这么认真的份上,赵安满嘴跑火车,同她虚与委蛇了一番。
抵达宣正门前,双方下了马车。
周青要陪周颖入后宫拜谒诸位娘娘,所以在此分别。
周淼似有几分尴尬,讪讪地对赵安和崔公抱了抱拳,“恭喜崔公子了。”
今天崔史相一起过来,就是要接受皇帝的委任,原本这份殊荣应属于周家。
一行人上了朝堂,武百官到齐。
官员们的眼神透着怪诞,一个司天监正,不好好在司天监待着,总是跑出去搞事情,怎么看都另类。
赵安面对一众不善的目光,泰然自若。
少时女帝到来,众人山呼。
女帝对崔史相招了招手,后者急忙小跑出列,噗通跪地。
“朝廷向来任人唯贤,诸如周公子这般大才,当委以重任,朕打算加封你为五品光律大夫。”
“臣叩谢皇恩。”
崔史相扭着屁股,磕了个头。
光律大夫是五品散官,不用上朝的那种。
官职有个特点,形同市场监察,身兼稽查、商律于一身,没有实权,没有人手,但却是皇帝在京城的耳目。
换句话说,光律大夫是皇权伸入京城试探世家的鱼饵,也是捞钱的工具人。
有世家背景的官员听到这般认命纷纷皱起了眉头,这是让崔史相从他们手里抢钱的节奏!
崔史相作为圣门嫡传,理论上讲,不管怎么认命都不该是光律大夫,应该跟国子监有关。
御史台的人跳了出来,呜呜泱泱跪下一地,“陛下不可!”
“区区一个散官,诸位爱卿何必大动干戈,国子监那边朕另有安排。”
说罢,女帝也不理睬诸位御史言官,高声呼唤周淼。
“朕打算任命先生为国子监司业,至于教习的位置,先生可以和崔大家商量。”
国子监司业在祭酒之下。
周淼不太甘心,却也无奈可耐,只能点头。
会他输了,却很清楚崔史相的能力没那么强,正面击败他的孙女也绝无可能,至于其中的门道,懂得都懂。
“陛下,昨夜有悍匪袭击天水院,简直十恶不赦。”
陈国公忽然开口,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而且大殿里的气氛越发的诡异。
这就是传说中的贼喊捉贼,受害者还没站出来,他一个主谋却先跳出来撇清关系。
女帝淡然道:“此事朕已知晓,也已严令京兆府去查,如果查不出来,朕当斩了京兆府给崔大家一个交代。”
噗!
赵安没忍住笑出了声。
百官也有些忍俊不禁,难得看皇帝算计国公,莫名的有趣。
陈国公皱起了眉头,皇帝竟然顺水推舟拿他的京兆府开刀。
“陛下,只怕不妥吧,虽然调查真凶是京兆府的职责,但天水院并没有出现伤亡。”
“国公大人,圣门威严不可侵犯,不管南圣门还是北圣门,既入了京,就在陛下的视线中,这般都要被人上门行凶,不给个说法,崔大家和周先生即便不追究,天下学子也不会同意,圣门荣光,一损俱损。”赵安笑嘻嘻地给了个说法。
这般不要脸的解释惹得百官侧目,也不知这小子哪来的脸,此前分胜负的时候怎么不说南北圣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呢?
“周大人,据老夫所知,昨晚那帮人袭击的目标应该是你。你身为朝廷命官,得罪了太多人,有人要治你于死地。”
陈国公走了过来。
赵安扬起脸迎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和他面对面,“国公大人的意思是,天水院遇袭都怪下官?”
“难道不是?若非你太过张扬跋扈,得罪的人太多,又岂会惹来祸端。再者,你大可以回自己的住处,为何偏偏要留在天水院。我们的司天监整日不待在官署,却整日留恋街巷,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