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迟疑,“这……怕是不妥吧。”
“殿下放心,此事是属下亲力亲为,绝不会有人发现。”男子劝道,“殿下忘了吗?这几月来圣上对您很是不满,时常斥责您性情行事太过温和。圣上喜男儿勇猛,往年殿下在此事上敷衍了事便罢了,今日若再如此,少不得三皇子会借题发挥,引得圣上动怒,便不好了。”
此人话语还算委婉,实则燕帝对太子不满已久。自太子少年时便时常训他妇人心态,懦弱不堪,难当大任。是以每年的春嵬秋猎,也是太子万分不愿参与的。
太子心中一跳,“你说的有理。”
“正是,殿下想想,圣上已多久未再对您展颜了?”男子循循规劝,“若您今日拔得头筹,让圣上龙心大悦,这两月的不满自可烟消云散。”
太子已被他说服大半,思量片刻,便随人去往安排好的地方。
另一边,穆王漫不经心踱马,并不急着射猎,大都是正巧遇见便随意搭箭射下,脑中尤在回放方才在台上看到的身影。
马前不知何处受惊撞来一只野鹿,穆王眯眼搭箭,正待出手时耳边忽传呼啸破风之声,羽箭自面前驰过,刚好射入野鹿左眼。
鹿儿哀鸣一声,垂然倒地。
穆王收弓,直起身子望向来人,“江大人。”
“穆王。”江锦年打马而来,面色一如平常冷淡,“抱歉,这是下官猎物。”
“无事。”穆王定定看着那只鹿,箭矢正好穿过一眼,未破坏皮毛分毫,半晌道,“江大人好箭术。”
“王爷过奖。”
穆王将羽箭缓缓放回箭筒,“就这般射猎也无趣得很,不如江大人和本王来比试一番?”
江锦年淡声应下,“好,可要设筹码?”
“自然要。”穆王随意望了一眼,“小赌怡情,就分别赌你我二人腰间玉佩如何?”
江锦年默了一瞬,腰间玉佩是他生辰时平威侯所赠,且是韶光亲自挑选,意义重大,他自然不肯应下。
穆王立刻明了,不紧不慢道:“看来是佳人所赠,本王自然不会为难,便换……换今日对方所有猎物,可好?”
“好。”江锦年微松一口气,意外穆王今日如此好说话。
二人立下赌约,分道而行。江锦年马背上本就有些猎物,穆王转头依旧没变,偶尔抬眼望一下空中白云,不慌不忙的样子叫身旁属下看了疑惑,小声提醒,“王爷,您和江大人还有赌约。”
穆王忽然一拉缰绳停住,顿了许久,却问了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话,“本王生辰时,能向人指定礼物吗?”
属下:“……嗯?”
从萱从柳二人如今也有十三,她们虽是庶女,侯府中也未有过慢待,只比对韶光的吃穿用度各降一级,相对于寻常府中的姑娘,已经算得上嫡出待遇。老夫人此次准备破格带她们一同参宴,因此这几日都在让嬷嬷教她们礼仪规矩。
宴承柏刚得了三日假有了空闲,便往韶光院中钻来,候了一刻却被人告知韶光正在休息。他心中纳闷,刚刚他才看着另外两位姐姐出去,怎么到他这儿就要休息了?
他面上失落,直觉长姐是故意不见自己,却想不出为何。念春见了心生同情,好歹是看着他长大,便轻声道:“柏哥儿,姑娘在生您气呢。”
“我知道,可是……”
念春摇头,温柔道:“柏哥儿难道当姑娘会看不出您的打算吗?姑娘之前没收回阮姨娘的权,不过是暂时不想管。您为姑娘着想是好,可您不该用自己来算计阮姨娘,阖府都知您平日最是孝顺好学,哪会因旁人一挑唆就逃学三日?”
宴承柏低头,才知自己这些把戏在长姐和祖母那儿大概早就被看了个透。
“姑娘不喜欢您掺合到这些后院中的事来,您是男儿,年纪还小,无论现今还是以后,姑娘都不会想看到您把聪明用在这些地方。”念春犹豫了下,抬手轻轻拍了下面前的小少年,“奴婢斗胆说句,柏哥儿是侯爷独子,日后侯府还要靠您,您切莫让姑娘和侯爷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