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干脆不管又能怎样?睁只眼闭只眼,到时候出了问题,自己再实话实说。
去找刘院使,还不知道结果如何。
她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御厨,不过受了点主子的赏识而已。
明目张胆的跟寿膳房的老麽麽叫板,没什么好果子吃。
毕竟李麽麽在宫里的根基比起她来,可谓是根深蒂固。
再者说,宫里关系盘根错节,贸然行动会不会太冒险?
搞不好像上次做酱一样,无缘无故卷入是非,还被抓进慎刑司。
她有点打退堂鼓。
想到最后,到底过不了自己这关。
都已经跟徐麽麽说了,徐麽麽也已经点头赞同,可见这法子十有八九可行。
又突然决定贸然收手,那不是做事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吗?未免太草率了。
麽麽不阻拦,自有她的考虑。
用不着畏首畏尾,胡思乱想。
想到这儿,景瑜悄悄的起了身,披上衣服,往祖父的班房去。
昏暗的灯光下,一行行娟秀的蝇头小楷跃然纸上。
她小心翼翼的将信折好,装进信函封好。
第二天一早,便托了杨叔叔找人将信带去了刘院使府上。
让杨叔叔帮忙送信,他不可能什么都不问。
不能骗杨叔叔说这信是别人所托,因为宫内不能私自传托信物,再说,祖父身边的得力干将,岂是那么好骗?
只能跟杨叔叔说实话,当然这实话也是有所保留的,说有事向刘院使事汇报。
“你在膳房做事,向刘太医汇报什么?”杨宁宇不解。
景瑜解释道:“为太后调养身子,起初就是和太医院合作的,是遇到些问题想请教刘院使,我又不便出宫去,才写了信。”
这孩子啥性子,杨宁宇也很了解。
向来是个问题多的,遇着不明白的事儿,一定要追着问个明白。
太医院确实和寿膳房合作,问个事儿的忙,自是要帮的。
他接过信,道:“不要太累了,不出错就好,你小小年纪,还能挑头不成?”
这话景瑜是听进耳朵里去了,但却并未放进心里。
这是深思熟虑之后的行动——对李麽麽的做法,让她视而不见,还做不到。
最重要的是,总不能眼看着太后每天吃着对身子有害的东西视若无睹。
太医们事物多的时候恨不得一个人分成好几个,很多时候没有准点。
这日,刘院使正好没出医,正在院里配药。
杨宁宇当天下午外出,特意转道先来了内医院,将信交到刘院使手中。
看着他将信放在桌案上,又顺手拿来个镇纸压着,才放心离开。
刘院使配完药,将记档熟悉一遍,归置好了次日要用的药箱,准备收工的时候,才想起杨大人送来的信,取来拆看。
事情不算复杂,三两句几行字已描述的很清楚。
刘太医眉头微皱,没了回去的心思,窝在椅子里思量着。
各司各院,明里暗里的些人情世事,他太清楚。
寿膳房懈怠倦工,阳奉阴违,还是在太后眼皮子底下。
说白了,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和太后不无关系。
太后无法正确认识饮食会对人的身体造成深重的影响。
明知要忌口,但又不重视,就想吃点合心意的,有点讳疾忌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