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县长,大晚上的,哪儿来的这么大火气啊?”
等待少顷,贾睿敲了敲门,缓步走进了县衙公堂。
朱豪三见到贾睿的身影,下意识松了口气,向贾睿应道:
“没什么,就是咱们高城的三个棉商,做事实在是太客气了。
今年干燥,棉花收成不好,加上鬼子快要打到东山来。
现在的棉价已经涨到了足足五百铜板一斤!
好多老百姓忙活一个月,连几斤棉花都买不起。
你说这老百姓买不起棉花,没有棉衣棉被,再过两个月可怎么过冬啊!”
朱豪三气急,和贾睿简单说了几句后,竟是实在气不过,当场摔碎了面前的水杯。
虽然他是县长,可也管不了眼下的物价。
这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
更何况高城三家棉商联手搞哄抬物价这一套,朱豪三总不能把他们真的全都毙了。
“朱县长心系百姓,果真是不可多得的清官。”
贾睿向朱豪三竖起一根大拇指,顺带拍了句马屁后。
思考片刻,没过两秒,眼珠子滴溜一转,俨然计上心头。
“朱县长,我有一计,只要你按我说的做,一定能把棉花的价格打下来!”
说罢,贾睿凑到朱豪三耳边,将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和朱豪三说了一遍。
等贾睿话音落下,朱豪三脸上的气急之色早已消失的干干净净。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兴奋到极点的神情。
“好,好,好!就按你说的做,明天中午,我老朱亲自宴请这三个发国难财的棉商!”
……
第二天,上午,棉商宋家府邸。
作为高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宋家府邸修的可谓是气派之际。
庭院内,假山假林错落有致,还有一条小河自家中流出,寓意财源滚滚,尽显繁华。
红砖灰瓦的正屋中,高城本地三个棉商商贾齐聚一堂。
“宋大哥,县衙的朱豪三今天中午喊咱们三个过去,肯定是为了棉价的事,这该如何是好啊?”
赵家赵新黑满面愁容开口,向坐在主位的宋无良开口询问。
闻听此言,一旁的刘家刘无德面色沉稳,抢先一步道:“咱们做的是你情我愿的买卖。
他朱豪三就算是县长,也管不着咱们。
他说降价咱们就降,我刘无德活了四十多年,可从没听说过这般规矩!”
刘无德话音落下,主位上的宋无良紧跟着开口发出一声嗤笑:
“说的不错,只要咱们三个齐心协力,话锋一致对外,定能实现合作共赢。
别的不说,单论今年高城棉花的收成,这价格就应该往上抬一抬。
更何况鬼子马上就要盯上咱们东山省,你我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后代着想。
今年咱们一次性把国难财赚够了,就算以后鬼子真的打过来,咱们也能保家族后代无忧!”
宋无良早年做过教先生,说起话来一套一套。
把另外的赵、刘两家家主说的可谓是当场迷了心智!
一抹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贪婪神情,从三人脸上徐徐浮现而出。
的确。
今年高城棉花收成不好。
可他们手里,还有往年的棉花存货。
棉花这东西拿出来晾晒几日后精心弹一弹,新旧根本没有多大之分。
五百块铜板一斤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