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怕危险,都不敢往深山里进。阿鸣你现在力气大得一拳能打出野牛的卵子来,想来也不怕什么。要不咱俩去看看?听说酬劳不低啊!”
元鸣正意气风发,只觉力气之大天下到处可去,当下一挥手,拍拍阿牛肩膀,不假思索地说:“没问题,富贵险中求!说不定咱俩还能浑水摸鱼偷几件宝贝呢。你放心,有危险,我罩着你!”
第二天,一行七人,收拾妥当后向东边野猪林进发。
元鸣和阿牛这两个向导不但要头前带路,身上还大包小包的背了许多行李,如跟班的小工一般。
阿牛被一个大背囊压得呲牙咧嘴,跌跌撞撞地前行。
他嘴里小声抱怨道:“早知道如此辛苦,就不来遭这罪了。害得我偷偷溜出来,当心回去还要给阿爹骂。”
眼光扫了扫后面,元鸣安慰他道:“你当白花花的银子恁地好赚吗?且先忍一忍,等到了地头,咱也见识一下他们如何找墓的手法,学会后咱俩自己来挖,狠狠赚他娘的一笔!”
队伍中,剩下的五人,四男一女。
三名男子正值壮年,他们都佩着刀剑,是县城里长春门的弟子。
另外一个年纪五十余岁的老头儿,称作雷老,是南阳郡城的一名郎中。而那名女子则一袭长裙,其人身量颇高,头戴一个用黄丝竹编制而成的斗笠。斗笠编织得花纹繁复,甚是精美。
斗笠帽檐的前端垂下一幅白纱,遮住了女子的庐山真面目。不过,仅看其身段婀娜,行走间摇曳生姿的模样,想来定是容颜极美的一个丽人。
一天的走路下来也没前进多少,傍晚的时候找了一块林间开阔的地面扎寨安营,生火造饭。
休息的时候,三名长春门的弟子只顾围着那名女子毕恭毕敬地献殷勤,而女子却甚少说话,不大理睬。
元鸣瞧着无趣,就和雷老攀谈起来。
原来这长春门总舵在梁州江阴郡,算是梁州地面上的一个中下规模的小门派。长春门虽然不大,但分舵倒也遍及梁州下辖的七郡四十二县。
这三个人就是范野县分舵的弟子。
其中一身皂袍,面目阴森的是他们的三舵主吴长风,其余二人,个子较高的叫邱治,矮胖一点的则唤作马腾,都是分舵中地位较高的弟子。而那名女子,雷老只提及是来自天籁宫就不再多说了。
天籁宫?这又是什么门派,藏头露尾的。
元鸣心中不禁好奇,既然雷老不愿多说他也就识趣不问。
就是这雷老,元鸣看着也不像是什么正经郎中,倒像是一个蒙古大夫。
郎中不呆在家里好好给人治病,哪有跑出来挖人祖坟的道理?
这老头花白的胡子,头上挽了个发髻,脸色腊黄,小眼迷离,嘴巴倒是大得出奇。老家伙腰间揣着一只酒葫芦,不时取下咂上一口,品味良久,啧啧有声。
雷老的一双手,修长紧致,皮肤光润,看起来就是保养得很好的样子。
待得定睛细看,元鸣不禁吃了一惊!
只见雷老双手各自生有六指,难得的是那多余出来的手指竟然与正常手指一样灵动,一点也不畸形!
元鸣还以为自己花了眼,使劲揉了揉眼睛,没错,正是六指!
好家伙,六指琴魔啊,这小老儿不去弹钢琴可真是屈了才了!
元鸣在观察的同时老头也在打量他。
雷老笑眯眯地问道:“小兄弟也曾练过气吧,不知修炼多长时间了?”
元鸣也不觉惊奇,自己定是一副高手风范,明眼人一下就可看出自己修炼有成啊!
他想了想答道:“有一年了吧!”
其实哪有一年,满打满算不过三个月而已。
雷老点了点头,道:“一年下来就突破了引气初期,不错不错,可惜可惜。”
什么不错不错,可惜可惜的?元鸣听老家伙语无伦次,也就没再搭理他。
雷老不以为意,依然醉眼迷离,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元鸣正闲得蛋疼,阿牛却早已打起了瞌睡。
这时却听雷老向那斗笠女子说道:“倪姑娘,夜晚闲来无事,不如我们几个人小赌怡情一下可好?”
倪姑娘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笑道:“雷老走到哪里都忘不了赌一把,好大的瘾头。”
其人语声糯软动听,别有一番韵味。
雷老嘿嘿干笑,说道:“老夫平生无甚喜好,唯赌、酒而已!君不闻杯里乾坤大,骰中日月长的道理吗?”
言罢,他招呼几个人在火堆旁凑成一圈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