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不是活人殷问酒不确定,但绝不是鬼魂。
因月色下他弯折成一团的影子分明。
“暂且谈不上玄学,我没察觉出什么来。崔宅,如果不是梁府搬迁,那便极可能就是师兄生母家,我猜想师兄原姓崔,而师傅也喊他做崔崔。”
周献道:“那老人家放我们进来的理由呢?”
待蓝刀客与黑衣人是直接攻之,他们正经敲门的两人却放进宅院客房住着?
殷问酒:“我们既能一路追来,与其让人盯着此处,不如放我们进来探一探究竟,那这崔宅估计很难探出些什么。”
周献不解道:“那为何要对黑衣人与蓝刀客动手?”
殷问酒:“或许他们看到的比我们多?”
“会杀?”
殷问酒迟疑了,片刻后才摇头道:“空桑不会。”
苏越是会杀人的,但殷问酒赌她不会杀蓝空桑。
不管是念及相识一场,还是因她需要蓝空桑的保护。
“既然允许我们探,那我们便去一探?”
自然要探,不然这院门不是白进了吗。
老旧房门又是一声巨响,原本她开门的动作还算小心,转念一想他们必然被人正盯着在,索性随意起来。
“虽时入初冬,但这院中的造景也不该秃成这般吧?”殷问酒嘀咕道。
“怎么了,枯树有何讲究?”
“只是有些奇怪,江陵位处大周中间地段,这温度也比上京城要来的高些,没那么不好养吧?”
月色下观一切,都带着灰扑扑的朦胧不清,这萧条感便更甚。
庭院往右,有一道拱门看着是通向正院。
苏越会在里头吗?
近五更的天,整个崔宅安静一片,连风声几乎都已听不见。
两人默契迈步,一同往那拱门处走,人还未近门口,一道苍老人声突兀响起,“二位,去哪?”
殷问酒心口一紧,牵着周献一只手都不觉安全,直抱上他一侧胳膊。
浑身都僵的很。
那声音就是自院中响起,他们看过一圈,居然都没发现那里蹲坐着一人。
老人慢慢悠悠的把折成一团的身体稍打开,隔着院子又操着那骇人的声音问道:“去哪?”
周献安抚似的拍了拍胳膊上挂着的人,道:“老人家怎么还没回房休息?那正好问您一句,茅厕该往哪边走?”
那老人拖着步子,挪到了院中,语气不喜道:“回去,再过一个多时辰,天便会亮。”
不等周献再开口,那老人伸出手来两头指了指 :“回去,或者出去。”
殷问酒飞快思考着,不应该啊。
他会放他们进来,便该不惧他们探查。
……
一个多时辰后。
天泛起鱼肚白。
芦苇丛中,卷柏盯着那愈发清晰的崔宅二字,眼眶发酸的很。
而街心客栈中。
梁崔日一夜忧心不得好眠,眼见天色发亮,索性起床洗漱后直接往殷问酒房门口去。
他连敲了好几声,无人应答,手下便用力了些。
一用力才发现,这房门并未落锁,而屋内自然空无一人。
紧接着蓝空桑、献王、卷柏的房门他都敲了个遍,均无人应答!
梁崔日愣怔在走廊中, 这些人是抛下他走了?
他愤恼的很,气冲冲的往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