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有不好赌的。
元鸣一听有赌局顿时如打了鸡血一般兴奋,急忙凑上前去。
矮胖子马腾往旁边挪了挪,腾出一个人的空间,笑骂道:“小猴崽子,毛还没长齐就学大人来赌,当心将裤子输光了露个大脸!”
“少说浑话!”
吴长风脸色一沉,叱道,“倪姑娘面前,说话记得检点!”
马腾唯唯诺诺,再也不敢吭声。
雷老呵呵一笑,小眼忽然变得铮亮。
他变戏法似地掏出了三粒骰子,说道:“老规矩,先掷两把骰子热热身如何?”
吴长风几个一脸苦相,齐声道:“您老可悠着点,我们哥儿几个身上的钱可不多了!”
雷老大乐,捋着胡子说道:“放心,这次老夫坐庄,让倪姑娘掷骰子。我不碰骰子,咱们来猜点数,这下总可以了吧?”
吴长风一听雷老不动骰子,当即起了心思,说道:“若是由倪姑娘掷骰子的话,那在下也可以坐庄。”
原来他们几个在来之前的路上就被这个赌瘾极大的老头组局赌了多次,每次必输无疑。
老家伙出千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
可一来没有证据,抓不住现行;二来碍于老头的身份也不好强行说破拒赌,一来二去,三人已输光了随身所带的大半钱财。所幸老家伙每次赌局彩头甚小,否则他们早成穷光蛋了!
这次换了倪姑娘掷骰子的话,雷老再也无法出千了吧?吴长风遂起了坐庄捞一把的想法。
雷老欣然应允,将骰子递给了倪姑娘,然后招呼大家下注。
规矩是猜大小,赔率一赔一。
倪姑娘呵呵娇笑,说道:“我来掷骰子,当然是由我坐庄了,小看人家输不起吗?”
众人都没有异议。
倪姑娘找出随身携带用于吃饭的一只银碗,用手绢擦了擦,然后皓腕一伸,摊开玉手,将三粒骰子在掌心抛了两下。
吴长风眼睛紧盯着那宛如春葱般嫩滑的纤纤五指,伸长了脖子,大大的喉结上下凸动,咕咚一声,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也不知是身为赌徒的紧张缘故,还是看见人家女孩儿玉手漂亮垂涎所致。
倪姑娘扫了众人一眼,看大家都下注完毕后,玉腕轻抖,纤手微张,三粒象牙骰子滚到银碗里滴溜乱转,发出清脆的声音。
骰子旋转停下后,众人屏息静气,眼睛齐刷刷的看向碗里,赫然竟是三个一点!
这一下完犊子了,大眼瞪小眼。
骰子上红彤彤的一点也如独眼龙一样地看着大家,似乎也在流露出嘲讽之色。
“豹子!”
邱治呻吟了一声,仰天长叹,脸色沮丧无比。
掷出“豹子”,庄家大小通吃,闲家通杀。
如是者连掷六把,竟然全是“豹子”,从三点一直掷到十八点,闲家一把也没开壶。
雷老甚是高兴,一点没有输钱懊恼的样子,大笑不止,连声称妙。
吴长风却是一脸苦笑,说道:“没想到倪仙子真人不露相,居然也是赌道高手,我们着实输得不冤。”
倪姑娘轻拂面纱,抿嘴微笑。
她那精致小巧、白嫩爽滑的下巴便露了出来,惊鸿一瞥,耐人寻味。
倪姑娘娇声道:“奴家这手雕虫小技哪里能入得了雷老的法眼?只是班门弄斧,逗个乐子罢了。也是吴舵主几位大哥仗义疏财,小妹就受之不恭了,正好借机攒点嫁妆钱。”
言罢她抚胸而笑,花枝乱颤好比清风摆柳。
其声音甜腻撩人,笑声清脆如银铃,在夜风中远远荡漾传了开去。
远远荡开的笑声中有股说不出的旖旎香艳意味,入耳后宛若有形之物直往丹田处钻去,使人听后立感血脉贲张,阳气沸腾,探头探脑。
元鸣周身热血涌动,心如牛撞,不禁大感骇然:“我擦!好厉害的惑音术!幸亏对方乃是发自本心的情感流露,而非刻意为之,否则的话自己绝对受不了。这倪姑娘看着正派,笑起来却如此邪乎!这她要是真格叫起床来,那还不要了人的小命去?!”
他急忙低下头来,凝神运气,将这不适感觉强行压了下去。等他抬头看时,却见那吴长风几人满脸潮红,眼神迷离,一幅魂不附体的模样。
元鸣暗自呸道:连倪姑娘长什么模样还没见着,只是听了几句话而已,魂儿就被勾走了?这算什么狗屁长春门?我看应该叫发春门才对!
雷老咳了几声,赞道:“人不可貌相。倪姑娘手法高明,想不到竟是同道中人啊,吾道不孤也!”
倪姓女子谦让了几句,说道:“哪里称得上什么手法?闲来无事,姐妹们也在宫中掷骰子取乐。天长日久,跟着学了点皮毛,却总是输多赢少罢了。”
雷老大摇其头,说道:“已经很不错了!老夫不才,如不嫌弃的话,待闲暇时指点姑娘两手,定能回到宫中大杀四方!”
倪姑娘拍手娇笑道:“那敢情好!只是这次出来为我的事麻烦雷老,奴家已经很是惶恐了,岂敢再劳您老人家费神指导?”
雷老挥了挥手,正色说道:“些许小事,不必放在心上。当年我遭人追杀,令师危难之际多有援手,在下愧不敢忘。你放心,那“黄泉水仙”之事,包在老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