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另有一名仙兵押着梁秋月要处死她,就在仙兵往她身上绑好仙索要送她下诛仙阵内时,凤凉凉冒着灰飞烟灭的危险爬上云梯救下了她。
“凉凉……”梁秋月面色煞白气息奄奄。
“原是为报一饭之恩想救你,可后来却觉得你根本就不该死。”
凤凉凉为她解开仙索,扭头看着朝这边奔过来的仙兵仙将,唇边勾起个讽刺的笑,“什么神仙天规,不过是强者之言,还以为天上的神仙都慈悲善良心系苍生。如今看来不过如此,自私自利,不辨是非黑白。那我又何必修仙,不如在瑶山做个自在逍遥的小妖!”
“凉凉别胡说。”望着白花花一大堆的仙兵仙将,还有站在远方密密麻麻的神仙们,梁秋月心里害怕的很,担心自己会连累凤凉凉,便连忙劝她:“风郎与我说过,凤凰一族能修成上仙极为不易,凉凉,你不要胡闹了,这可是九重天,你……你怎么打得过这么多神仙啊!就是风郎也不可能啊!再说你连风郎都打不过,听话,我晓得你心地善良,可不能为了我搭上你自己的前途性命。”
凤凉凉回头冲她笑笑,一脸的无畏,还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其实我们凤凰一族都命短,左右都命短,不如做个凡人。”说完拉着她几步冲到诛仙台边沿,跳起来往外头的弱水扑去。
废话,她又不傻,当然知道自己不可能在众仙眼皮子底下救人,但他们绝对想不到她会抛弃好不容易才飞升的上仙品阶,更舍弃凤凰一族三千年的寿命,心甘情愿化身为脆弱的凡胎。
“凉凉——”
弱水争先恐后吞没了先落水的梁秋月,她只来得及叫了一声,之后便失去意识重入轮回。
“有缘凡间再见。”
凤凉凉一松手,梁秋月就没入弱水中不见了,但她不一样,她是已飞升上仙的仙体,须得割肉刮骨,抽尽体内的修为灵力才能投胎轮回。这个过程不亚于千刀万剐抽筋扒皮之痛,是正常人绝不会想尝试的酷刑,所以自天宫建起以来,极少有自愿跳下诛仙台的神仙,而凤凉凉大概是几万年来唯一一个才刚飞升上仙就自己跳下去的傻缺。
不过真实情况是凤凉凉第二次上天宫,并不了解天宫的厉害,自以为跳下弱水大不了做个凡人不做神仙了,却没想到要受尽摧残生不如死才能成为凡人。这一点,直到后来强拆诛仙台时不慎被弱水溅到才知晓。
万幸的是此时她不用提前领教弱水的厉害,她有一个好师父,一个三界顶顶厉害天帝都不敢随便得罪的战神师父,所以弱水眼睁睁看着就要进入口中的“美餐”被提了回去,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没碰着。
“啪”的一声落地声,凤凉凉又回到了诛仙台上,满脸茫然地摔趴在冰冷的地面上。
清泽就站在她面前,朝服略显凌乱,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握着银光闪闪的白泽剑,周身散发出的寒意堪比莲池内的千年寒冰。
“你倒真敢跳。”
他咬牙切齿,大概是被她气到了,说完身子一矮猛地逼近她,俊雅出尘的面庞放大在她眼前,那双如墨般深沉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她,薄唇一开一合间都快碰着她的唇瓣了。
凤凉凉还在生气,便没什么好脸色,使劲推了他一把,“我、我跳不跳与、与你有何干系!”
“你这是欠管教!”
清泽一脸愠怒的加重语气,话音方落,白泽剑倏地朝天一指,将仙兵先前引出的天雷尽数收入剑身,再顺着剑身往持剑之人身上砸。
“轰——”
电闪雷鸣,火光四射,十道天雷全被清泽一人所受,待云散声绝,他腹中一阵翻搅,双唇抿得再紧,还是有鲜红的血丝溢出。
“师……师父……”
凤凉凉满脸惊吓的望着身前的清泽,但他却不看她,而是咽下嘴里的血,朗声道:“逆徒私放罪人,教不严,师之惰!清泽按天规,再受二十道天雷,承玄火十记!”
“大哥不可!”灵赟急忙朝诛仙台上赶,因有诛仙阵遏制,她修为不如清泽,故无法像他一样瞬移,只能跑过去。
“……”
清泽并不理会灵赟,说完就自行捏诀用白泽剑引雷,乌云重新密布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凤凉凉回过神来,抓着他衣摆站起,又惊又怒地靠在他身前,“谁要你替我受天雷,此事我没错,错的是你们……你!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妥协吗?”明明表了态度站在天宫那边,这会子又替她请罪受罚,他究竟怎么想的?
上方天雷已重现,白泽剑铮铮作响,清泽低下头看她,眼神格外明亮清澈,一本正经的:“你是夜澜的人,如何罚,我自会定夺。天规戒律不能随意逆,仙族亦不可有动荡。”顿一顿,抬起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腰,抬头看向诛仙阵,下巴抵在她额前,似是无奈的轻声说道:“我若不如此,身后这些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凤凉凉心中一颤,难以言喻的酸楚感涌上心头,也许她不该怪清泽不明事理,而是整个天宫仙族都是如此,仅凭他一人,如何能和众仙对抗?
“一人做事一人当,既是我犯了天规,无需你来受罚。”说着,推一推他,“我不怕,你走吧。”
闻此言,清泽毫无预兆地抿唇一笑,柔和的眉眼间似有桃花绽放,漆黑双眸里是熠熠星光,他眨了下眼,“梁秋月的事,我一件都不会和你计较,但出师和跳弱水这两件事,不轻饶。”说完将她推开,凝于白泽剑上的天雷顷刻砸下……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