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厦内依旧一片漆黑,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陆续传入耳中,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到一声吱——大厦的门被关上了,漆黑的大厦内终于出现了一抹亮光,还是煤油灯。
“大人们很快就会醒来,在这之前,我需要你们每个人贡献一杯血液。”沙哑诡异的声音在幽暗的空间内,为众人带来了更深的恐惧。
耳边充斥着急促呼吸声,莫晚也没比其他人好到哪里去,心跳如雷,捏着小剑的剑柄死死盯着站在不远处的黑袍男人。
身边的黑衣男人没发现莫晚和乘客们的异样,还在低声叮嘱,“我之前交代的话都还记得吗?一定要保有敬畏的心取身上最干净的血液。”
随着时间流逝,渐渐有越来越浓郁的血腥味涌入鼻中,莫晚他们所在的这支队伍排的也越来越靠前,很快就将轮到他们放血。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大概是被此时压抑的氛围以及越来越诡异的场面刺激到,乘客中有人跌坐在地,崩溃大叫。
“我要离开这个……”
声音戛然而止,四周一阵短促的倒吸气声响起,迟迟不敢回头的莫晚从身边人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惧和绝望,再也按捺不住,也跟着转头。
只见那个拿着煤油灯的黑袍男人正蹲在一滩鲜血中,从莫晚的角度并不能看到那位乘客的状况,可嗅着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已经明白那位乘客活不成了。
“不要让我发现第二次。”
警告了众人一句,黑袍男人重新回到之前的位置,而因为他的离去,莫晚终于得以看清那个可怜乘客的下场,却在看清的瞬间,猛地瞪大眼。
那个乘客竟在短短几秒内变成了一具干尸!
“艹”带领着莫晚他们的黑衣男人骂了句脏话。
前面排队的人越来越少,经过刚才的事情,乘客们已经不敢再发出声音,眼中满满都是恐惧和绝望,颓废地跟着人群前进。
排到莫晚他们面前时,那几个黑衣男人立刻忘记了之前的插曲,皆都满脸兴奋地接过刀和杯子,毫不犹豫朝自己手腕割了一刀,任由鲜血流出。
温左眼神一沉,将莫晚整个揽到自己身后。
而莫晚正借着黑袍男人手里煤油灯的灯光打量着周围,忽然她感觉自己肩膀上有什么东西落下,侧头看了眼,一股毛骨悚然的恐惧席卷全身,正准备用小剑将肩膀上的蝙蝠打开,一只枯瘦的手已经快她一步讲蝙蝠接了过去。
莫晚的动作僵住。
黑袍男人小心翼翼的将蝙蝠放飞到黑暗中。
一切又恢复了原样,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温左还是发现了莫晚状态不对,她在发抖。看了看前面还在兴奋放血的黑衣男人,直接伸手将似乎正在恐惧的人揽进怀中,安抚性地拍着她的背,谁知下一瞬,发着抖的莫晚直接踮起脚尖抱住了温左的脖子,脸更是埋进他脖颈,滚烫的热气从脖颈肌肤相贴的位置蔓延至全身,温左有瞬间的无措。
但很快,他像是被冰水从头淋过,瞬间冷静下来,因为他听到颤抖的声音咬牙说:“天花板上全是蝙蝠。”
吸血鬼……蝙蝠……
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不将其联系在一起,莫晚这次是真的快哭了,她哪里能想到自己方才惊鸿一瞥竟直接发现了这么了不得的东西。
温左没法继续安慰莫晚,因为已经排到了他的顺序,安抚地捏了下莫晚的手,温左用匕首割开手腕放血。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回头是不可能的,莫晚只好压下心底的恐惧,咬牙割手腕放血,身后的乘客们见他们都割了,也都忍着痛赶紧效仿。
放完血的人继续去黑暗中排队,又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所有人类都完成了放血的仪式,黑袍男人嘴里忽然发出一声声不似人类的尖叫,那叫声及其刺耳,不少人都下意识捂上耳朵。
可更快,更加刺耳的尖叫伴随着扇翅膀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厦,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肩膀或者脑袋上有东西短暂停留。
相比其他人类的兴奋,乘客们脸色惨白如纸,深深的恐惧让他们不敢大叫发泄,只能像个木头桩子似得戳在原地,偶尔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温左和莫晚甚至是展飞,企图从他们那里得到保命的法子。
一盏盏煤油灯从四面八方驱散了黑暗,莫晚第一反应便是去看天花板,上面什么都没有,蝙蝠都不见了,她又去看刚刚放血的那个台子,台子上密密麻麻的杯子内已经没有半点血液。
“大人们醒了!”
莫晚身体一僵,小剑已经被她捏在了手中,之后的时间里陆续有人类被带走,也许是二楼也许是三楼也许是更高的楼层。
眼看着黑袍男人靠近,莫晚在内所有乘客都瞬间提高警惕,黑袍男人并没有将他们的紧绷看在眼里,径直走到莫晚身边的母子面前,“你们两跟我走。”
妇女的眼泪没忍住,颤抖着哭泣看向莫晚,“大……大人……”
“大人,她太激动了,请您不要责怪。”怕被迁怒到自己,黑衣男人连忙挂着一脸讨好的笑走过去。
“快点,别让大人们等急了,剩下的人都带去二楼。”
母子俩被带走了,他们走之前,莫晚没敢去看那个母亲的眼睛。
剩下的乘客们又跟着黑衣男人去了二楼,二楼与一楼不同,一眼望去,全部都是一个一个独立存在的小房间,很快,每个人手里被分到一个木牌,莫晚低头,看到木牌上写了个3。
“房号?”
“都自己过去,声音不许太大,一会儿大人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否则惹大人不高兴了,受罪的是你们自己!”
温左手里的木牌是,他看了看莫晚的木牌,眉头狠狠皱起,明显不想和莫晚分开。
看出他的犹豫,怕温左冲动,莫晚连忙低声说:“不用担心我,我兑换的那些东西,足够我保命了。”
话虽如此,但其实她一点把握都没有,谁也不知道房间里面的东西有多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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