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了几下手指,慢慢从刚开始的有些僵硬到如今的活动自如,任札对此表示很满意,拿起一旁放着的衣服穿上,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穿的一丝不苟的任札走出了大门。
看着飘着白茫茫大雪的天气,抬起头来的任札露出了稍显稚嫩的面庞,就好似,身体缩水了一样。本该沉稳的气质却因为稚嫩的面容显得有些年轻人的活力,但是若是去看那双淡漠的眼眸却会发现这人并不是如外貌那般的不知世事,无端的给人危险的感觉。
如今任札所用的身体是几年前在雪夜里遇到的少年的,说来也巧,因为一时兴起救起的少年居然长了张和他相似的容貌,仅仅只是相似。
黑发黑眸面庞稚嫩,即便任札小时候也不是跟他很相似,相似度也在三四上下,绝对不超过六。
顺手救了这名少年的任札可不会好心的收留这么个人在身边,就算对方能看到灵体的他也一样。
将人扛到一家没人的房屋给了一套冬天的衣服和一袋钱币,至于接下来的他要如何生存那便不是他的事了,就在他想转身走人的时候……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他的裤腿……被那小男孩给抓住了,被抓出了皱褶……
任札不动声色的看着“无意识”抓住他裤腿的少年,上下扫视了一眼,然后脚上用了劲力没有任何痕迹的从那紧紧抓着的手中挣脱开来,裤腿解放,继续走人。
就在他转过头刚将脚后跟移开泥土地板的时候好似察觉到了什么,但是仍旧不动声色的模样。
腿以措手不及的速度往上升了些然后迅速往下踩去,位置丝毫没有偏移的踩着的正是他刚才踩着的那个位置。只是方才本没有任何东西的地方如今有了一只瘦小又脏兮兮的小手,任札踩着的正是那只手的手背。
听到闷哼声的任札面不改色的加重了脚下的力度,然后听到那闷哼声变成了痛呼声,最后忍不住的变成了痛的直接哼个不停的声音。
任札好似才发现似地转过身,面无表情的俯视着那个咬着牙紧闭眼就是不打算睁开眼睛的在装昏迷的少年,声音平淡的开口:“惟有自己才能给予自己一切。”说完继续面色不改的加重了力道,对那个还不死心想装死的少年说道:“看在我们同是双黑的份上。”
最后一个字刚落他便抬起了腿,从那名少年的手上移了开来。
“看在你与我同是双黑的份上,给你半年的时间。”
任札对着那名用自虐的方法留下他的少年语气平淡的说道,完全不提他刚才虐待少年的举动。用任札的话来说就是:既然那名少年有求于他,他也总该先试探一番。
好在那名少年的忍耐力还算不错,没丢人现眼的大呼疼痛,勉强算是及格了吧。
在任札说给他半年的时间的时候那名少年就立即的睁开了双眼,眼内迸发出了希望的光彩,看着面无表情的任札喉结动了几下,最后双眼有些通红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师傅。”
对于那名少年的表现任札只是漠然的评价一句:“演技勉强过关。”
“……”被看破的少年哟立马恢复了面无表情,除了眼内飞速闪过的狠戾什么,就好像刚才他没有露出那种傻啦吧唧的表情。
变脸的速度堪称是一绝啊一绝。
许久没当过师傅的任札有种初为人师的感觉,但是并没有把什么情绪表现在脸上,他走到一边少了条椅腿的椅子上坐下双腿交叠十指交叉放在腹部上,神色漠然的说道:“我对废物没兴趣,若是你一开始便没达到我的标准,那么我只能说句抱歉。另外,食物之类的自行解决。”灵体的他并不需要食物什么的。
那名少年傻愣愣的看着任札仿若坐着的不是少了条椅腿的椅子而是一张豪华的单人沙发,有些疑惑的想:这就是强者的实力?周围的景色因强者而变?
“师傅,是否强者就是一切?强者便能将周遭改变”蛇随棍上走的少年哟目光闪烁着耀眼的光彩灼灼的看着任札,让听到这么个问题的任札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个浅淡仿若不存在的笑。
看到任札那仿佛默认一般的姿态,少年眼内起的熊熊烈火更加的大势了。
——如果这傻孩子知道因为他这么问而被任札给操练的必死更惨的话就不会问了= =
任札本身没想训练少年礼仪的,但是既然对方都开口了他也就不好不帮他训练下礼仪的问题了,毕竟怎么说也算是他的徒弟,怎能出门后丢他的脸呢?
于是这半年来任札除了交给他野外生存技能格斗技能防御技能,还外加一项——贵族礼仪。
半年一到,无论对方是否挽留是否合格,他都不拖泥带水的直接走人,还是选择了在夜黑风高的时候走的,那个时候正好冬去春来,雪已经融化了。
当他们师徒俩再一次相遇,竟是在一条无人的小巷里,那个时候的少年,不,应该说是青年了,状态很不好,被任札用力量压制下去的野兽有冲破牢笼的迹象。
但是看着摔倒在他脚下的任札没有去管,冷眼旁观着的他就好像脚下的人不是几年前相处了有半年的徒弟,而是一个不相识的陌生人。
那种冷漠的眼神,让人感到心寒。
已经成为青年的男子也是这样想的。
勉强的抬起头来看着一脸漠然俯视他的男子,与那人长了有几丝相似度的他眼内满是复杂的情绪,无法分辨到底是什么感情。
他看着那个与他相处过有半年的“师傅”,觉得眼睛有些苦涩,喉咙也有些发紧,他轻启唇,声音有些颤巍巍的开口:“师……师傅……”当他喊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觉得异常的难受,他想,大概是那半年的时间让他认为眼前的男子是他的亲人的缘故吧。
毕竟会将生存技能授予他的除了这人,从未有过第二人。
能亲自调教训练他的,也只有这么一个人。
对视上任札的目光,那名青年心中有些希冀,然而他到底在希冀些什么?想必他自己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