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愉仪急匆匆地来到朝缘宫,还没进殿便开始急哄哄地叫着:“母后!母后!”
太后听见她的声音,也不应她,只等着她自己走进来。
陆愉仪没几步便走到了主殿,看见太后在高位上坐着,便马上走过去,伏在太后身边,双眼发亮道:“母后!宗正寺出事了!苏河被人救走了!”
太后看着眼前的信件,眼皮也没抬一下,道:“这事昨日夜间我已经知道了!”
“是谁会救苏河呢?”长公主摇了摇太后的手,好奇道:“母后,你觉得会是谁?”
太后终于将手中的信函放下,看着陆愉仪,严肃道:“这事与你没有关系,你如此关心作甚?反而,哀家有一事要问问你。”
太后的眼神锐利如刀,隐隐含着怒意,瞧着是
不好。
陆愉仪心中一动,眼皮微微下垂,询问道:“什么事啊。”
“你昨日,杀了一院子侍卫?”
陆愉仪听见是此事,心倏然一松,坦然道:“是!他们皆是无用之人,留着也无用!”
“荒唐!”太后拿着手中的一沓信件,“啪”地一声,猝不及防地打在陆愉仪的脸上,整个朝缘殿的人纷纷跪了下来。
“母后?你怎么又打我?”陆愉仪好生委屈,她从前不论做什么,太后都没有这么怪罪过她,如今怎么动不动就掌锢。
别的不说,就这一年来,她挨的巴掌比从前三十年都多!
“不就是几个侍卫!母后何至于动怒!”
陆愉仪越想越气,索性也不跪了,站起身来离太后远远的。
虽然打了一巴掌,太后气也没消
,她阴着一张脸,严肃道:“不就几个侍卫?你师出无名,便杀了二十四个侍卫,那些侍卫皆有家有口有官职,你这样的举动,如何向老百姓交代?”
“他们无用,自然是该杀!”也不知陆愉仪是真的想不明白,还是嘴硬,总之她就不肯承认自己的过错。
太后冷冷道:“无用!若是他们惹你生气,你一个一个悄悄处理便是!你如此大张旗鼓!岂不就是在授人以柄?你这脑子是被猪油糊住了吗!”
太后的话越说越难听,长公主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母女吵架,最怕僵持,否则必定猜疑离心。
“我是长公主!我曾以身许国,远嫁和亲,若没有我一个人在苦寒之地的牺牲,那些百姓们如何能够安稳地在京城里甚好,他
们自然当好生供养我,如何还能说我的事非!”陆愉仪的白眼翻得老高,胸中似乎闷着一口气,怎么吐都吐不完。
太后听了这话,笑了一声,缓缓道:“旧日功德能让百姓记得的有几分,哀家费尽心思拉拢的朝臣,都有倒戈的一日,何况那些百姓!”
接着,她语重心长道:“听着孩子,佛像有了一丝裂痕,信徒便会减少三成!作为皇家人名声是千千万万不能坏掉!”
“那依母后所言,我要如何?”陆愉仪讥笑道:“难道我要时不时地出嫁一次,让百姓们多记得记得我的好,对我歌功颂德。那我这身躯岂不是人尽可夫。我这人生还有何意趣!有何意趣!”
陆愉仪说着说着激动起来,抄起手边的信便往地上一推,又
把案上的笔砚台狠狠摔碎。
末了,她狠狠地瞪着太后,留下一句:“原以为母后会一辈子护着我帮着我,没想到母后和那些人都一样!往后我的事,就不劳母后费心了!”
说罢,她便匆匆跑走。
竹缘扶着太后坐了下来,轻轻给太后顺着背,温声道:“太后娘娘不必心焦,驸马新丧,长公主殿下一时转不过弯来,待日后她便会知道您的用心了!”
太后没好气地横了一眼,严肃道:“日后!哀家还有多少日子?你看看,这些折子,好些原本与哀家一脉的臣子都倒向了皇帝!皇帝身边那个新贵——石楠业,也太厉害了些!哀家从前怎么没注意过他!”
未待竹缘说话。
太后顿了顿,便道:“去查查,这个石楠业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