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公主头风发作,身体不适,正在休息呢。”是桂嬷嬷的声音。
“那我进去看看她。”
卓定侧耳,不用细听,也明白是宁岑来了。
“不必了,长公主吩咐过不让任何人打扰。”听出桂嬷嬷在拦他。
陆愉仪此刻慌张无措,便用力推了推他。
桂嬷嬷面色有些尴尬,立刻道:“想必是公主头风发作疼得厉害。”
宁岑似乎没有任何怀疑,依然是温润的表情,笑如春风,“那就劳烦嬷嬷好好照顾公主了,待她睡醒,便派人来禀告我一声。”
陆愉仪死死咬住嘴唇,静静看着屋顶,只盼着快点过去。
……
宁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房的,桂嬷嬷做贼心虚的表情,一切已经不用再多解释。
陆愉仪这个老女人实在欺人太甚!当他是死的吗?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把男人带回家。
拿起桌上的一方砚台,刚想要砸,眉头急皱,又缓缓放下。
若是闹出动静,被长公主察觉到,双方撕破脸,他能去质问当朝公主吗?还是敢给公主一纸休?这些他都做不到,一旦事情摊开在明面上,下不来台的只有他。
他只有佯装不知,才能继续将戏唱下去,才能保证眼前自己有的一切。
日光透进来,给了屋子亮光,他从未觉得如此孤独过。
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猛地闭上了眼睛。是他第一次真正想起暗香,她是那么温柔体贴,巧笑嫣然低头娇羞,永远为他等待,将他视作天地间唯一伟岸的树木,她甚至还有
了他们的孩子。可这些都被那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烧没了,不过想都不用想,那火必定是陆愉仪放的。
待他再次睁开眼睛,里面透出的汹涌恨意,冒着漫天火光,似乎要烧光了一切。
低沉骂道:“狗男女!”
片刻后。
“岑郎?”是陆愉仪在门外叫他。
“你不是身体不适吗?怎么还跑出来,我刚刚不是吩咐过了,待你醒了让下人来叫我过去就行。”宁岑此刻已经恢复深情款款的模样。
陆愉仪小心打量着他的表情,语气难得的卑微:“岑郎,我……”该怎么说呢?
“怎么了?我听下人来报,说今日有一名大夫来给你看了诊,你可是有话要对我说?”宁岑轻声问道。
“是,蓝神医说我身体已经
有些起色,好好调整一些时日,便会有身孕了。”她说时一脸期待,她是真的想和宁岑有个孩子。
宁岑环抱住她,低头亲吻额头,“我有你已是足够,别的随缘即可。”
陆愉仪也紧紧保住他,心中发誓,再也不会与卓定有亲密接触,她从前享受卓定对她的迷恋,因为这样的东西能够抚平她曾经在感情上缺憾。
加上之前,她总是不确定宁岑是否全心爱自己,如今看来,自己完全是想多了。
所以现在,她要和从前一刀两断。
她在这样想时,熟不知与她贴在一起的宁岑脑海中翻腾的却是另一种想法。
足以摧毁她全部美好设想的想法……
楚王府的一间偏院里。
暗香一直住在这,每日绣花做衣裳,
闲暇时就继续临摹宁岑的字句。
她被一秋带来这件府邸,已经有一段时日,却一直不知这里是哪里,她从来不去院中走,不过根据这间偏院里的摆设,能够看出这间府邸的主人非富即贵。
一秋救她是受那位貌美小姐所托,可她一直没有露面。
“暗香。”暗香听见人叫,回过神来,放下手中针线,看见清来人后忙道:“小姐。”
赵韵宁欣然坐下,笑问她,“近日可好?前些时日我在病中,就没有来看你。”
“好,一切都好。”暗香连忙道,这府中供应的吃食用度皆不是凡品,比起公主府中的都要好些。
“若是缺什么尽管说,你放心,不会再让你等多久了。”赵韵宁轻轻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