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权一改那日的嚣张,看见锦安和张悦走进来便满脸堆着笑容。张家二公子张平,和袁小娘也在一旁候着,一见到锦安母子走进来,便恭恭敬敬的行礼。
“郡主,坐。”张权试图拉着锦安的袖子往主位上去,却被锦安无情甩开。
“怎么?如今看见我悦儿要成楚王妃了,就改了脸色,前些日子悦儿卧病在床时,可没见你们来人探望啊。”
锦安说着,环视他们一圈,没有一个人敢与之对视。
张权看不过眼,便道:“好了好了,你这是责怪谁呢,府中谁又不是真心心疼悦儿呢,她病了,我们都担心,不去看是怕影响她休息。”
他又语重心长的补充道:“一家人,相亲相爱,哪有你说的那么势利。”
“呵?我势利。”锦安摆摆手,不愿理他,在主位上坐下来,张悦跟着她,站在旁边。
“那
我想问问不势利的各位,如今在这急忙慌的等着未来的楚王妃还有楚王岳母,是为什么呢?”锦安如今是彻底硬气了,倨傲的扬起下巴,都不正眼看着一屋子人。
袁小娘听见她这么说,不敢出声,只能将眼神转向张权,那双如水的眸子似乎蒙上了水雾,委屈而又忧伤,只一眼,便让人觉得心中泛起了心疼。
张权果然继续出声:“够了啊,一家人说话不要夹枪带棒的。”
锦安不理他,只讥讽的笑着,看他要打什么缺德主意。
“锦安,这悦儿是我们全府上下的心尖宝,她嫁给楚王,你高兴我也高兴。只是楚王府势力强大,楚王本人又有无数军功傍身,若是悦儿没个有力的依仗,那将来的日子岂不是要仰仗他人鼻息?”张权试探道。
张权顿了顿,这才将此行的真正目的说了出来,道:“眼下,
虽说悦儿如今有你我可为她撑腰,若你我百年之后呢,她又该何去何从?若是有个位高权重的兄弟帮衬着她,那才可保她一生顺遂。”
听到这里,锦安已经全明白了,这是想用她女儿的婚事去装他儿子的脸面,要自己给他儿子谋差事呢。
她心中不耻的笑笑,果然人还是要有个正头娘子做母亲,不然仕途真是堪忧。
“你想让我帮平儿?”她讥讽道。
张权不知是傻还是脸皮厚,竟以为她这是同意了,便继续道:“是啊,平儿是悦儿唯一的兄弟,他们两个打断骨头连着筋,若是平儿出息了,他们两个日后也可互相依靠嘛。”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所以你想让我怎么帮平儿?”
“平儿如今也到了开府的年纪,郡主若是能够去向楚王说,让他去给我平儿求个伯爵,这样日后,平儿声势起来了
,京城中谁敢低看了悦儿。”张权想,这是天衣无缝之法,锦安断然没有不同意之理。
锦安冷笑两声,随之破口大骂道:“张权你这个挨天杀的,竟然好意思舔着你的狗脸,让我去帮衬这个小娘生的杂种,他是个什么东西,也不成,武也不就,整日就知道逛青楼喝花酒,还想当伯爵,我呸!”
张权瞳孔放大,说不出话,盯着锦安。
锦安还不解气:“就他这样小娘生的野杂种,还敢让我拉下脸面去为他求人,你还真是眼界小如米粒,不知天高地厚。”
说完,她喘着气,瞪着这一屋子人。
袁小娘低垂着头,轻轻拉扯着张权的袖子。张平羞愧难当,很是愤怒,却也是说不出话的,毕竟锦安也没说错什么。
张权气的手指一直抖,“你这个泼妇,哪有半分郡主的样子,我早就该休了你才是!”
“休了我?”锦安往后坐了坐,高声道:“你休了我,我也是锦安郡主,是皇帝的亲堂姐。而你还是什么?敬勇候家三公子?你满京城打听打听,京城还有几个人记得你们敬勇候家?”
张悦从背后抚上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说了。
可她积压了这么多年的怨气,今朝得意,怎么可能放过良机。
她拉住张悦的手,继续愤恨道:“我的悦儿如今要成为楚王妃了,以后有楚王护着,我的尊荣更上一等,到那时你,还有你们,全部都给我舔鞋都不配。”
话说到此处,家人情分便荡然无存了。
张权拉着袁小娘,喊道:“我们走,不要理这个泼妇。”
他们三人一转眼就不见了,张悦从锦安身后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来,皱眉道:“母亲,你这是何苦呢?”
锦安渐渐抬起来脸,张悦看见母亲一脸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