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霁远和他们不一样,他虽然也玲珑聪明、有运筹帷幄之能,但他对那至高无上的权利,从没有过贪欲。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只要能够守住心爱的人,对他而言,已经足够。
他的所求,他的真心,从来都干干净净。
这是赵韵宁所了解的,但还有一些,是她所不知道。
陆霁远闭上眼睛,细细闻着赵韵宁乌发上的幽香,心中想起的是很多年前的一个下午……
在空荡气派的乾坤殿里,先帝穿着一身烫金龙袍在龙椅前,俯身桌案,在写
传位诏。
他抬眼,看着当时刚刚年满十三的陆霁远。
问:“吾儿可愿继承皇位?”
当时的陆霁远年少气盛,又生在帝王之家,对开疆拓土雄霸天下的事业有着一份用不完的野心。
忽然听见此问,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
他想,他愿。
但,很快,先帝又说了下一句话,他此生对皇位的念头便就此断绝。
“明日,你与赵家韵宁订婚的旨意便要赐下,若你有心做皇帝,那你便不要娶她。”
陆霁远:“……”
先帝将手中的笔放下,微笑道:“赵家已经是权倾朝野,若再出一个皇后,那……”
“儿臣不愿。”不等先帝把话说完,陆霁远便抬起头,双目清明地盯着先帝的眼睛。
一字一句道。
“儿臣,此生都不愿做皇帝。”
先帝轻笑:“朕没想到,吾的皇儿还是一个痴情人。你可知,赵家韵宁并非举世无双,只要你坐上这把龙椅
,想要多少比她貌美的女子,都能得到。”
“不。”陆霁远看着他的眼睛,“她在我心里,就是举世无双。”
先帝的笑意敛了几分,淡淡道:“你如今还小,做决定也都是唐突的。岂不知情爱乃是过眼云烟之事,唯有权利才能伴人长久。”
陆霁远却笑了:“父皇教诲,儿臣谨记,但儿臣志不在此。”
先帝气笑了,翻了个白眼:“一个区区小女子,便让你就此色迷心窍,真是枉费我这么多年对你的教导。”
他轻轻拍了拍桌子,看着陆霁远,认真道:“你看清楚,如今这桌案上有两封圣旨,一封是赐婚,一封是传位,你如今可以选在哪里写上你的名字。你想清楚,如果你真选了她,她也不一定会回报你同样的心意,可皇位和权利是实实在在的。”
陆霁远之前一直绷得很紧,听到这里,却反而笑了:“我不用选,我只要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