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荷忐忑道:“左不过是因为那人踪迹消失地可疑。”
“不对。”叶远否认道:“是因为桂嬷嬷的尸体上,有一招探月七式,那武功出自云州苍茫山,而牧若离身边那手下,也是出自云州苍茫山。”
碧荷直愣愣地坐着,眼神空洞地看着马车帘随着风动起起伏伏。
她自小也是习武之人,当知天下武功都有踪迹可寻,也知道探月的何等高深的武功,并非人人都能有机会接触。
若真是如此,那么桂嬷嬷之死便与牧若离脱不了干系。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桂嬷嬷与他无冤无仇!
叶远
的声音适时响起:“所以,太后便猜想,这牧若离是逆臣之女赵韵宁的表兄,此次入京,想攀上宁大人这棵大树,或多或少需要交一份投名状,而这桂嬷嬷便是这投名状。”
“不过,这些都是些市井传言,如今能作数呢?”
显然最后一句碧荷一点都没有听进去,她呆呆坐着,只觉得胸中郁气难当,猛地一梗脖子,“噗”的吐出一口鲜血。
桂嬷嬷是她的师父,是这个天下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竟然死的如此冤枉。
而桂嬷嬷用命护住的公主,不但不急着替她找到真相,竟然还替幕后黑
手分说!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叶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询问道,“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停车休息一会?”
见碧荷不理会他,他又自顾自道:“你可是被吓到了?哎,其实我觉得,姑娘也不必惊慌。不论这桂嬷嬷之死是不是与牧若离有关系,最后还是会揭过去的。长公主眼下悲痛是因为驸马殿下的冷落,若长公主与驸马殿下重修旧好,哪里还有心情追究这些?”
碧荷知道,这话不是瞎说。
长公主对下人薄情是宫里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想当初,她离宫和亲,带了一众美
貌的宫女。
结果全部被她送进了寒族人的帐篷里,玩弄蹂躏,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把一个奴才的死放在眼里!
叶远见碧荷捂着胸口,心疼难捱,便知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
宫门前。
“今日在下与姑娘所说不过是妄言罢了,还望姑娘不要往心里去。”叶远笑道,“只是如今全城都在讨论此事,叶某也不能免俗罢了。”
“公子,我还要去向长公主殿下复命。”碧荷神色严肃对叶远拱了拱手:“碧荷先走一步。”
说罢健步如飞,片刻便消失无踪。
“公子,你刚刚说的话,实在太赤
—裸裸些。这碧荷姑娘会不会告诉长公主殿下呀?”叶远的常随小厮问道。
叶远摆手:“不会,碧荷是桂嬷嬷最满意的徒弟,想必不会做出这种傻事。”
说罢,他开朗一笑。
眼前浮现起那女子高深莫测的表情,清冷却温柔的双眸,似笑非笑的眼神。
看着眼前这一切,他又一次在心中感叹,这女子好生厉害,将眼前这一切算得这么准,这么狠。
宁岑眼下已经是进退维谷,却仍然不自知。
“公子,咱们还进宫吗?”小厮询问道。
“当然要进。”叶远笑道,“今日之事尚未做完呢!”